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当我们谈论回忆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这篇我也很喜欢~附上一首曲子,还有这个系列的另一把刀:

[GGAD]当我们谈论预言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当我们谈论回忆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一)

“这是真的吗?”阿不思停下了翻书的手,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朋友, “她们真的有那么多——”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呃,好几柜子的减龄剂和回忆剂——”

“真的,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那些北欧的老女人们。”盖勒特快活地笑了一声,阿不思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不到她们为了永葆青春会做出点什么事来,我听说有一个古老家族的老姑娘被过量的减龄剂毒死了——当然,她们空空如也的脑袋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减龄剂腐蚀了她们的脑子,让她们脑子里的东西变得更少了,有时候她们甚至不得不借助回忆剂和冥想盆才能记住东西。”

“回忆剂?”阿不思抓住了关键词,“我听说那是A级违禁药品。”

“是啊,是啊,没错。”盖勒特点了点头,整个人懒懒地瘫在沙发上,“去年的时候上调了等级,就是因为北欧那群老女人,她们喝得太多了——那玩意儿其实并不危险,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还做过呢。”

“我从没试过。”阿不思有些好奇地说,“回忆剂之前在英国也是B级违禁药品——不过我做过吐真剂,它特别有意思。”

“什么?”盖勒特来了兴趣,“我从没做过!那太复杂了——你成功了吗?”

阿不思点了点头,脸在夜间的炉火的映照下红扑扑的。

“那太了不起了。”盖勒特兴奋地说,“我打赌你肯定也能做出回忆剂——他们的做法有点像,回忆剂要更简单一些,哦,”他想了想,“甚至连材料也有些像呢,我记得还有绝音鸟的羽毛,新鲜的那种。”

“吐真剂里的羽毛是被晒干的。”阿不思下意识道,“我想这大概就是回忆剂在北欧一带盛行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这里几乎没有绝音鸟,缺少重要的原材料。”

“是啊,是啊,那边确实有很多。”盖勒特若有所思道,“我听过一次她们死之前的叫声,是非常美妙的音乐。”

“我从没见过。”阿不思有些羡慕地说,“那边太冷了。我也没去过南美——听说那里的绝音鸟要更多一些。”

“是的,比欧洲这边的羽毛要更加鲜艳些。”盖勒特仁慈地注意到了他的朋友微弱的失落,从沙发上翻了个身站起来,凑近了一些,盯着阿不思的眼睛,“但是我也许可以让你看到它。”

“什么?”阿不思诧异地问。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个。”盖勒特兴奋地站了起来,轻轻挥动魔杖,“只要这么一下,我想……”

他们面前的空气轻微地沸腾、扭动着,下一秒,一切都变了。

“空间变形咒。”盖勒特得意地看着他惊讶的朋友,“我本来想让你看看我家的……我弄了好久呢。”

阿不思睁大了眼睛:房间消失了。那一刻,他们仿佛站在南美潮湿温热的雨林里,森林里传来连绵不绝的鸟鸣声,一群蓝色的鸟儿从他们头顶飞过——

“这是我的回忆。”盖勒特开心地看着他,“我一直想带你来见识一下——看!”

不需要盖勒特强调,阿不思已经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对漂亮的鸟儿,身上长着温柔的蓝色斑点。其中有一只似乎快要死了,奄奄一息地躺在树下。它的同伴站在旁边,黑色的眼睛里落下大颗的泪水,伸长了脖子,似乎想要鸣叫,然而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天哪……”阿不思捂着嘴叹息了一声。

它那濒死的同伴躺在地上,微弱地抽搐了一下,突然从嗓子里发出一点奇怪的声音——

“它要死了。”盖勒特评价道,“你听——”

那是阿不思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像是一千个唱诗班的孩子在轻声吟唱,一百条人鱼浮在海面上唱着忧伤的歌,或者是一个在阳光明媚的清晨、站在庄园里一边采摘玫瑰一边唱着的古老乡谣的白裙子姑娘。它听起来快乐而忧伤,那种情绪像是有感染力一样,阿不思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阿不思抬起眼睛。盖勒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得很近了,近到阿不思可以看到他浅色的睫毛、清澈的蓝眼睛,还有——

盖勒特在最后的歌声中吻了他。那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又带着热烈的、让人灼伤的温度,就像绝音鸟的歌声一样——

下一秒,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他们回到了屋子里,炉火暖烘烘地照着他们的脸庞。阿不思注意到盖勒特似乎脸红了。

“哦,不,”他含混地嘟囔道,“这个变形术太弱了,只能维持五分钟……”

然而这个时候,谁还会在乎变形术呢?阿不思挥了挥魔杖,炉火渐渐暗下去,屋子被黑暗彻底笼罩了。

 

(二)

“我们通常用守护神来传消息,说话什么的。”盖勒特心不在焉地绕着阿不思的长发,“有时候比猫头鹰快得多呢。”

“那么,”阿不思合上了膝盖上那本:《守护神咒:古老而神圣的咒语》,看着金发巫师,“让我看看你的守护神吧。”

“没什么意思。”盖勒特嘟囔着,随意地挥了挥魔杖,“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漂亮的火龙从杖尖冒了出来,伸着脖子做出一个嘶吼的动作。他看起来和他的主人一样聪明、漂亮而好斗:那是一只赫希底里群岛黑龙。那只火龙甩了甩尾巴,用盖勒特的声音说话了,他叫他的名字:“阿不思。”

“真漂亮。”阿不思赞叹了一声,好奇地伸手摸了摸他的犄角,火龙不耐烦地抖了抖,但是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的守护神是火龙。”

“小心点,阿不思。”盖勒特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回来,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得说,他很喜欢你呢——平时都不让人碰的。就像我那么喜欢你,我想。”

阿不思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良好的素质并没有让他看起来过于窘迫或者脸红。

“那么,”盖勒特挥了一下魔杖,银色的火龙消失了,“你的呢?”

阿不思挥了挥魔杖,一只漂亮的银色凤凰从他浅色的杖尖飞出来,在屋子里盘旋了一圈,最后停在盖勒特面前,用她漂亮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咦?”盖勒特还没来得及赞美她的美貌,就听到阿不思诧异的声音,“她——她变了!”

阿不思疑惑地看着他的守护神:她的凤凰的容貌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她的眼睛之前没有这么狭长,翅膀奇怪地缩小了一点,尾羽也不像现在这么尖,有点像一个奇怪的箭头,看上去甚至有点像盖勒特的赫希底里群岛黑龙——

“哦,不。”他呻吟了一声,脸色突然红了(但愿盖勒特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想)。随着一声轻响,她化作一缕银色的烟雾消失了。

 

 “守护神。”盖勒特露出思索的表情,“不是我说,除非遇到伏地蝠,否则谁会用它呢?”

“她有很多用处——尤其是遇到危险的时候。”阿不思跪坐在沙发上,越过盖勒特去够放在桌上的那本书,“我不得不说,两年前我到新西兰一个小山村考察的时候遇到了摄魂怪,她可帮了我大忙呢。”

“摄魂怪?”盖勒特兴趣缺缺地挑了挑眉毛,“我想对恐惧的控制要比驱逐来得重要的多——哦,抱歉,我的意思是,难道他们能比大头毛怪吓人多少吗?”

“哦,当然没有。”阿不思本来皱着眉头,但是听完他的话,眉头慢慢舒展开了,若有所思地说,“你说得对——我们害怕的不过是害怕本身。”他说着笑了起来,“不过不得不说,它们还是要比大头毛怪吓人一些的。”

盖勒特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抓阿不思的手。自从他们在一起以后,他的小动作就变得多了起来,经常在别人活着阿不思注意不到的时候突然给他来一个吻,就像现在——

“别闹,盖勒特。”阿不思抽回了手,竭力绷着表情,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他脸红了。

“好吧,”盖勒特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那么跟我聊聊那些摄魂怪——它们做了什么?”

“它们……”阿不思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它们能让人看到最害怕、最不想回忆的东西。”盖勒特握着他的手腕,敏锐地发觉他似乎在微微地发抖。

——他想他知道那是什么。人类——尤其是巫师的软弱和害怕,通常都让他感到不屑一顾,但是阿不思……阿不思是不一样的。

盖勒特笨拙地拍了拍恋人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阿不思对他投以感激的一笑。

“这个时候守护神的作用就显出来了。”阿不思认真地看着他的恋人,“非常温暖——那是爱的力量,我猜想。如果做得好的话,她能让我们看到这辈子最好的回忆呢。”

“这辈子?”盖勒特笑了一声,“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的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呢。”

“但是,我想,”阿不思温和地看着他,眼睛里映着跃动的火光,这让他看起来分外的坚定,“我已经知道我这辈子最好的东西是什么了。”

盖勒特俯下身亲吻他的恋人,炉火逐渐熄灭了,他金色的头发和阿不思的红发慢慢纠缠在一起,似乎永不分离。

 

(三)

“这是什么?”盖勒特皱眉看着自己的手下,他手里抱着一团蓝色的东西。

“是,是绝音鸟的羽毛,大人。”那个叫艾伯的圣徒紧张地看着他,“我女儿想做一支回忆剂,她们魔药课要用,她想先在家里试试——”

“绝音鸟。”格林德沃古怪地看着他,眼神飘忽不定,“它死的时候唱歌了吗?”

“唱、唱了,我想。”艾伯发着抖看着自己奇怪的主人,“还很好听呢,大人。”

 

“回忆剂。”盖勒特一边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跟他的助手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也去弄一支,艾丽娅?”

“我不这么想,先生。”艾丽娅是他最得力的助手,非常能干,格林德沃非常信任她,“您有冥想盆呢——您甚至不需要用冥想盆。”

“我不这么想。”格林德沃笑了起来,“有时候,药剂要比混乱的记忆管用很多呢。”

“好吧,我明天帮您去拿一支。”艾丽娅恭敬地说,“但是希望您不要像挪威的女人一样沉迷回忆剂不可自拔——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回忆剂是一种清澈、透明、无味的液体,看上去有些像吐真剂。艾丽娅把一杯药剂放在他桌上,恭敬地退了出去。她出门的时候,格林德沃正在把那个透明的杯子放在阳光下细细检阅,表情非常古怪。他桌子上放着一个倒扣的相框,艾丽娅知道那是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动的东西。

两个小时以后,她估摸着回忆剂已经失效,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把她的主人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露出了非常、非常吃惊的表情——她是从挪威来的,之前在药剂事务司工作,见过了太多因为沉迷回忆剂发疯的人:回忆剂能让人反反复复看到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不真实的。有很多人沉迷这种美好的回忆,每天以回忆剂为生,大量的药剂腐蚀了他的脑子,让他们发疯、死去。

让她感到真正惊讶的是格林德沃的表情。他并不像是第一次服用回忆剂的人那么开心甚至疯狂的大笑,他的表情甚至是痛苦的——他紧紧皱着眉,英俊的脸庞被痛苦淹没了,金发散乱地落在耳边,嘴唇颤抖着。她看到他的瞳孔茫然地张着,唇边吐出毫无意义的德语……

“快快复苏!”艾丽娅用魔杖指着他大声道。

过了一会,格林德沃终于彻底清醒了,喘着气坐在沙发上:“哦,这无疑是……”

“先生,回忆剂对没有服用过的人伤害特别大,尤其是您一次试了这么大的剂量。”艾丽娅犹豫了一下,轻声道,“而且,它尤其对……嗯,据说是,有着创伤的、软弱的人……”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不敢说话了:格林德沃脸上阴沉、冷漠的表情让她感到害怕。

“艾丽娅。”格林德沃冷酷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求您了!”她尖叫着跪在地上,美丽的面庞上流下泪水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越界了,“求求您,求求您别杀我,大人!”

下一秒,她脑子里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力地在她脑子里翻搅,她的脑海里被迫浮现了当时她看到的场景:她的主人虚弱地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毫无意义的单词,一会儿是英语,也许是一个A开头的单词,也许是别的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混乱的、毫无意义的德语——

“一忘皆空!”她在尖锐的疼痛中听到格林德沃说。

在意识消失之前,她突然回忆起了早已被遗忘的德文课,那个单词的意义是——

“对不起。”他说。

 

(四)

“那么,”邓布利多站在监狱门口,安静地看着他,眼睛和五十年前一样明亮、温和、看透人心,“我来看看你。”

“你是来看你的战利品的吗?”格林德沃坐在那儿,轻蔑地看着他,“看不可一世的、张牙舞爪的格林德沃大人怎么沦落至此,被关到他自己制造的监狱里——”

“这确实是个好地方。”邓布利多轻声道,“以被关押者的魔力作为献祭而得到监狱的能量,以确保被关押者绝不可能离开——绝妙的点子。”

“这就是你的感想吗?”格林德沃冷笑了一声,不屑一顾道,“发表完你的高见以后就快滚吧,伟大的圣人邓布利多先生,别打扰我睡觉,哪怕这里只有伏地蝠和红帽子与我作伴,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快滚吧——”

“我来看看你。”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地在地牢里回荡,“我来看看我为了什么东西——又失去了什么东西。”

“失去了什么东西!我的天哪!”格林德沃辛辣地讽刺道,“你怎么会失去什么东西!全世界都是你的随从!连我的手下都被你收买!你是正义的、伟大的、绝不会犯错的,圣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需要纠正你一个观点。”邓布利多沉静地说,“他们不是我的随从,也不曾被我收买。是你残忍的手段激起了那些灵魂还未曾泯灭的人的良心,让他们渴望光明和希望——”

“是啊,了不起的光明和希望!”格林德沃看着他仍然在渗血的膝盖和腿,大声嘲笑,就好像被关在这儿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邓布利多一样,“光明和希望阻挡你从我的魔杖下面受伤了吗?你这辈子都将带着我给你的印记活下去!那是耻辱的证据,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摆脱的东西——”

“我不否认这一点。”邓布利多表情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那是耻辱的证据——我一辈子都会铭记。谢谢你。”

格林德沃沉默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表情,想说点什么,又似乎是不忍心——鉴于他是格林德沃,这个表情是非常难得的。

“那么,告诉我,”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格林德沃恶狠狠地、用尽全力苦思冥想着能够刺痛对方的话,“午夜梦回的时候,了不起的邓布利多会想起被他亲手关起来的朋友吗?会想起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他说话的弟弟吗?会想起他可怜的、死不瞑目的妹妹吗——”

一道爆炸声响起,阿不思.邓布利多握着魔杖,脸上第一次有了无法控制的怒火。

“你看,”他油腔滑调地说,“只有我提起她的时候,你的表情才会这么有意思——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长久的沉默。一片寂静中,阿不思突然反驳道,“至少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格林德沃厌倦地说,“来追寻你那遗失的过去吗?还是来试图和一个关在监狱里的臭虫谈情说爱?”

“我只是来看看我失去了什么。”阿不思轻声说,“看来,我比我之前想象中失去的还要更多。”

 

(五)

“这是圣诞礼物吗,西弗勒斯?”阿不思愉快地喝下那一杯药水,脸上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太苦了,要我说。”

西弗勒斯.斯内普皱起了嘴唇:通常情况下,他这样就意味着他非常生气了。但是鉴于对方是须发皆白的校长,他并没有说话。

“坐下——坐下,西弗勒斯!”阿不思愉快地变出一把椅子,上面有一块紫色的软垫,“今天是圣诞节,别总是出去找那些孩子的麻烦……一起来看看今天的圣诞礼物吧?”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堆满了礼物。他不由分说,拉着斯内普拆开了好几个礼物,魔药学——也许现在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满地瞪着他。

“嗬,是滋滋蜜蜂糖!”邓布利多高兴地说,用焦黑的手打开一个包裹,“我打赌他们今年给了我比去年多一倍的分量——也许他们也知道我命不久矣——”

“邓布利多!”斯内普大声打断了他的话,似乎不想听到他说这个话题。

“抱歉,抱歉,西弗勒斯。”老人毫无诚意地敷衍道,“我并不是质疑你的专业精神……哦,这是什么?”

斯内普皱着眉去看老人手里那个包裹,上面用扭曲的字体写着一组单词:厄尔斯魔镜。

“厄里斯魔镜的仿品,我猜。”邓布利多笑了起来,而斯内普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我看看……哦,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

他把那面镜子放在桌子上,雾蒙蒙的镜面浮现了一行字:

厄尔斯魔镜,按照重要程度和时间顺序一一显示你一生中回忆里最重要的人,停留时间决定了你真爱的程度(寿命也许也与此有关)。想知道你是不是他唯一的宝贝吗?快来试试厄尔斯魔镜吧!我们的镜子绝不会说谎!

“有趣的小东西——大概是我开玩笑商店的学生送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真是太有趣了……西弗勒斯,你看看这镜子。”

斯内普不觉得哪儿有趣了。他皱着嘴唇接过镜子,镜面浮起了他自己的脸,继而变得光滑、平坦,接着——

那个镜面浮动着,出现了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小姑娘。她开心地笑着,穿着一条红裙子在草地上奔跑;随着镜面的微微浮动,她很快长大了,长成一个高挑、纤细的漂亮女生,看着镜面温柔地对着他笑。

镜子里女生站到了角落,几个影子从镜面里飞快地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孩子上,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仍然站在角落里,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

斯内普脸色苍白地把镜子放下了。

“抱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镜子接了过来,“我没想到它这么……哦,有效。”

在邓布利多接过镜子的那几秒里,镜子里的场景快速浮动了起来,斯内普诧异地看着。

镜子里最先浮现起了几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满头乌发、表情严肃的女人,他们手拉着手,身边站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小姑娘,和一个红色短发的小男孩。

随着一道细细的雾气,那个年长的男人和女人渐次消失了,小姑娘茫然地站在那儿,小男孩拉着她的手跑到了镜子的右侧,这时,一个金色头发的男生从镜面中浮现了。

斯内普断定他从未见过这个男生。他在镜子里快活地笑了一下,站到了镜子左侧的角落里,斯内普注意到他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只留下一个金色的、乱糟糟的脑袋。

那个角落里的小姑娘再也没有长大,红色短发的小男生则逐渐变老;镜子里的人还在持续变化着。无数人影在镜子里快速地浮现又消失,最后定格在几张他非常熟悉的面孔上:那是凤凰社的几个成员,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生,还有斯内普自己。

“我想,”邓布利多把镜子倒扣过来,和他桌子上那个倒扣的相框放在一起,斯内普不能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今天太晚了,西弗勒斯……我不得不说,回忆这种东西,对于像我这样的老年人,实在是,太久远了……”

他叹息着,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斯内普跟他道了晚安,面色灰暗地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六)

一道荧光闪过,一个消瘦的白发老人出现在了漆黑的牢房里。

“太亮了。”另一个声音嘟囔道,他听起来非常老了,“难道还有人记得一个被关了五十多年的老头子吗?”

“我想是的。”一个声音愉快地说,借着魔杖的光,他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另一个老人,“我不得不说,你看起来太老了,盖勒特。”

“彼此彼此。”格林德沃讽刺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既然你五十年来都没有看过我哪怕一眼?难道是你觉得自己快死了,来看看你的手下败将,炫耀一下可怜的优越感?”

“我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轻快,“有一部分是的——但是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要死了?”格林德沃皱起了眉,怀疑地问道,似乎并不相信这件事,“这太可笑了——谁能打得过你呢,连我都不能。”

“是回忆吧,我想。”他举起自己焦黑的手给对方看了一眼,格林德沃注意到他手上戴着一个很大的戒指,“你知道,我老了,在我们那一战之后——”

“复活石?”格林德沃睁大了眼睛。

“是的。”邓布利多轻描淡写地说,“是来自回忆的强大魔法。”

“回忆!”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可怜虫,你永远都停留在过去的失败里,躺在阴影里,故步自封,顾影自怜,想着过去的失败——”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老人轻声说,“我原以为你能理解……”

“我有什么可——”格林德沃冷笑着说,然而他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了。一个穿着斗篷的黑漆漆的东西突然滑了过来,猛地向他冲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尽管没有魔杖,但是五十年的牢狱生活似乎让他无杖魔法大有进步,虽然不能离开这座监狱,但是无疑是非常强大的——一道闪亮的银光从他指尖射了出来。

“伏地蝠。”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从我到这儿起,每天我睡觉的时候他们都不知死活的想要扼死我,这么多年了——”

他突然顿住了。阿不思站在他面前,表情非常古怪地看着他身后——

那是一只凤凰。他的守护神。

“真神奇。”阿不思喃喃道,魔杖的光映得他蓝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她变了,是不是?”

“哦,天哪,”格林德沃辛辣地讽刺道——秘密被暴露的羞耻感让他浑身火辣辣地难受,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冷静下来,“别说你要哭出来了,就像个毛孩子那样——”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轻声道,“我的也曾这样过……那个晚上,她差点就变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格林德沃盯着地面,好像那儿突然有什么东西强烈地吸引了他的兴趣。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毫不示弱地大声道:“那好,我们现在扯平了——”

“盖勒特。”老人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面前,很轻地拥抱了一下他,“我想,我刚刚的话说错了。”

“你终于认识到自己也有犯错的一天吗?”格林德沃高傲地说,有一种古怪的力量在阻止着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明明不是想说这些话,“太晚了,阿不思——”

“我想是的,太晚了。”邓布利多轻声重复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非常悲哀的力量,即使是盖勒特这样的人也不得不感到有一丝难过。

“呃,听着,”盖勒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他想了五十多年——也许比这还要更多——的话勇敢地说出来,“阿不思——”

“盖勒特,太晚了。”阿不思轻声打断了他,“我想我该走了……回见,盖勒特。”

他消失了。盖勒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不可思议地大声对着空气道:“不——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听我说完!该死的,回来,别——”

然而没有任何别的回应了。寂静的牢房里回荡着他一个人愤怒的声音,无始无终。

 

(七)

“你不该就那么走了。”国王十字站,一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对他坐在长椅上的红发伙伴大声道,“我一直在等你——你不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抱歉,盖勒特。”红色长发的青年笑了起来,“是我的错——你瞧,作为补偿我一直在等你。”

盖勒特脸红了。

“呃,那,”他清了清嗓子,“那很好,那么……”

“盖勒特,”阿不思打断了他的话,温和地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的,想让我看看你的家吗?”

“哦,什么?——当然。”那是他十五岁曾说过的话——他一直未曾兑现过他的诺言。

他挥了挥手臂,周围虚浮的白色全都消失了。他们站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这里是一处古老的庄园,空气中传来玫瑰花的味道,和阿不思听不懂的德语歌谣。

“你看,”盖勒特贴着他的耳朵道,“那就是我曾长大的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到这儿来看看,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阿不思点了点头。盖勒特笑了起来,抵着他的额头,在温柔的德语乡谣里吻住了他。

 

END

————————————

说明一下,其实我不觉得校长会在办公室放一个倒扣的格林德沃相框,格林德沃也不会再办公室放一个倒扣的邓布利多;但是带着CP脑看这件事……无疑是酸爽且有趣的。所以姑且OOC一下。

以及德国人的这条,从严谨的角度来说也是不对的,我怀疑盖勒特其实应该是北欧那边的人……但是大家都用德国这个设定嘛,虽然我觉得意大利人更甜言蜜语一些更符合人设,毕竟见过的德国人都严肃得可怕并且口音真是……听不懂啊(但是阿不思毕竟是连人鱼语都听得懂的人所以无所谓)。

守护神的设定我个人也很喜欢……短篇腿起来真的比较爽啊。

以及灵感来自神奇动物在哪里,怪兽们都很好玩,绝音鸟太有趣了,我本来还想把害羞的月痴兽加进去来着……伏地蝠也很有意思,这个设定让我想到伏地魔和摄魂怪,反正都是黑漆漆的斗篷和袍子什么,而且只有守护神咒才能打败伏地蝠。

……………………打完这段话以后我意识到我说话的方式好像变了,我以前说话没有这么重的西式风格的……碎碎念且感觉有点DRAMA……真是可怕orz。

其实我是一个本质上的HE爱好者!所以向来吃的都是瓶邪荼岩这样有虐有甜最后HE的cp!但是GGAD……是多年前就非常喜爱但是一直不敢下手害怕ooc的心头好(而且这种风格真的不会写),一般都蹲在角落默默吃粮,从来没有人跟我一起安利都卖不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开始写了而且乱七八糟写了很多orz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以及,短篇腿起来非常讨人喜欢!这首歌我也很喜欢,最近一直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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