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Invisible Light

      

Invisible Light

(一)

阿不思坐在山毛榉树下面看书,肩膀上停着一只鸟儿——那是一只聒噪的鹦鹉,他母亲坎德拉.邓布利多从麻瓜那里继承来的,如今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件活的遗物。

头顶传来一声奇怪的动静,像是风吹着树叶的声音,一根细长的毛榉树枝掉在了他的长袍上。这是今天第四根了。阿不思皱着眉头把那玩意推开,发誓如果还有下一枝的话他一定要——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面无表情地举起魔杖,指着那根马上就要掉到他头发上的树枝说。鹦鹉在他肩膀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谢谢你!”一个快乐的声音从树梢传来,把阿不思吓了一跳,“今天掉下去的第五根了!你能帮我把它弄上来吗?要知道,毛榉树枝如果掉在地上就没什么用了。”

阿不思知道未经落地的毛榉树枝是一种非常有用的魔药药材;但是他仍然为对方的无礼感到不满。他抿着嘴唇站了起来,用魔杖点了点那根树枝,它立刻飘上去了,阿不思顺着它的影子看到了树上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金发少年。他蹲在树梢,手里握着一把毛榉树枝,冲着他灿烂地笑了一下,像是一只快乐而狂放的金色大鸟,像是在发光似的——他看起来英俊极了。

阿不思抿了抿嘴唇,看着对方从树上跳下来,朝着他伸手:“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另一只手指了指阿不思家旁边的白色房子,“我就住在那儿。”

阿不思没有对他的话提出质疑;事实上,他对自己的邻居也并不了解。他犹豫了一秒,伸出手去轻轻地和他握了握:“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帮我姑婆干活——她快烦死了。”盖勒特放松的说,挨着他坐在树下,“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

阿不思淡淡地笑了一下:“你从树上往下扔树枝的时候。”

“没错,是这样。”盖勒特被揭穿以后,一点都没有害臊的意思,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我是想看看你的书来着——你看的是什么书?我打赌我把英国魔咒学有关的书都看完了。”

“那你可能没看过这本。”阿不思把那本厚重的红色硬皮书递给他,那是一本讲高级炼金术的书。

“什么——这太了不起了!”盖勒特翻着那本书,仔细研究上面阿不思做的笔记,时不时地插一句嘴。阿不思歪着头看他,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话:他看起来英俊极了。阳光穿过树叶照在他的金发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道光一样。事实上,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太久了,很少有人愿意这么跟他说话。

“阿不思!”肩膀上的鸟尖叫了一声,粗鲁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哦——这么晚了!”盖勒特惊讶地抬起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抱歉,我耽误了你太多的时间……你今天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阿不思只犹豫了一秒,就飞快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我明天再找你吧。”他兴致勃勃地说,“我能到你家去找你吗——你住在哪儿?”

阿不思沉默地看着他。晚风吹着他们的头发,树叶沙沙作响。

“我……”他犹豫着,轻声道,“我去找你吧。”

盖勒特点了点头,快乐地走远了。阿不思站在原地看着他夕阳下的背影,鹦鹉在他肩膀上尖声尖气地叫着。

“这是不对的!”她尖声嚷嚷,“不对的!”

阿不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二)

阿不思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尽的喜悦笑容,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

“你到哪儿去了?”阿不福思抬起下巴看着他,“今天本来该你照看安娜的——第四次了。”

阿不思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已经有一周没有顾得上他生病的妹妹了——他一直在跟盖勒特那儿。

“如果你不能照料好她,那么就别答应这幅差事。”阿不福思皱着眉头说,“你答应的好好的,我才敢放心出去喂羊……结果就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安娜受到了刺激,差点儿就暴走了——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附近,你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安娜没事吧?”他紧张地环顾了一下房间,不出意外地发现里面一片狼藉。

阿不福思摇了摇头,告诉他妹妹已经睡着了。他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做出无用的承诺,一脸烦闷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阿不思站在那沉默了一会,拿起他的魔杖开始收拾被砸得一团乱麻的房间,某种奇怪的感觉从他心底升了起来: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看上去似乎毫无尽头,不安的、随时会暴走的妹妹,只知道妹妹和山羊、从来不跟他说半句正经话的弟弟,一只只会尖声大叫、重复毫无意义的话的鹦鹉,砸得一团破碎的屋子,无穷无尽的东西等着他去收拾、去理解……谁来谁来理解他?

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就好了……如果妹妹不是这样就好了——不,如果他不在这儿就好了。如果他能像盖勒特一样无忧无虑、什么都管不着他……他抿着嘴唇,冷冷地看着满地狼藉,机械地弯腰捡起一块碎裂的瓷片。

那玩意儿划破了他的指尖,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地面上。他冷漠地看着,鹦鹉在架子上高声尖叫起来:“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他擦了擦手指,冷淡地说。

 

(三)

“阿不思,听我说,”盖勒特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回荡,“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不对的!而我们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躲躲藏藏?你还想要多少无辜的孩子遭遇和你妹妹一样的不幸?”

阿不思的内心猛地狂跳了一下:他心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提醒他——这是不对的。

然而更多的声音在尖叫着、叫嚣着同意盖勒特的观点:巫师们不必再躲躲藏藏,凭借自己的能力自由地生活在阳光下,他的妹妹不用再面临着被关起来的危险,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他,不会再有人会遭遇像他妹妹、他父母或是他自己那样的不幸,他也可以得到自由……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呢?

“听我说,阿尔,”盖勒特飞快地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额头贴着他的,“你在犹豫什么呢——你我都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在一起,可以改变任何事情!想想吧!你绝妙的能力和思想,能做多少事情,能看到多少光明的未来!而不是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耗尽你的本事!”

“你的妹妹……”他嘟囔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发表什么过激的言论,“你有更好的机会能够让她活在阳光下,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而不是让人恼火地憋在衣橱里!想想吧,阿尔!”他的手指触碰着他脖子后面的一小块皮肤,他的呼吸让阿不思感到一阵绝望的战栗,“我们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你能想到的一切都要好!”

“盖尔,我不知道……”阿不思罕见地、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的同伴,蓝眼睛看上去迷茫极了,“我们能够控制他们吗,我不确定……”

“控制?——当然!”盖勒特大笑了起来,“阿尔,你怎么会担心这样的事情呢,要我说——无法控制的力量是不应当被追逐、应当被毁灭的;我们只追寻我们能支配的东西。”

他站在阿不思面前,看上去高大而勇敢,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觉得值得信赖——他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光一样。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值得信任呢?阿不思叹息着,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秒,盖勒特狂热地扑过来拥抱了他。

“这是不对的。”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小声说。然而很快就被夏日温暖、灼热的阳光融化了;他躺在草地上,只能听到风和阳光的声音。

“我知道。”他闭着眼睛,心不在焉地回答。

 

(四)

“死亡圣器……”阿不思喃喃着,看着他的朋友飞快地翻阅膝盖上的那本书,“你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自然……自然。”金发巫师嘟囔着,翻出其中的某一页指给他看,“你看这里——复活石。”

这是关于复活石有记录的最后一段史料:三个世纪以前,在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手里。阿不思草草地扫了几眼,上面写满了关于复活石的古老传说,还有一个细长的尖体字:阴尸。

阿不思的心脏猛地缩紧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着盖勒特,对方看起来快乐、自在、无忧无虑,在昏暗的烛光下,就像是在发光一样;他看上去和这些阴暗的字眼毫无关系。

“阿尔,你不想拥有它吗?”盖勒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能看见死去的人呢……多么了不起啊!”

阿不思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紧缩。他低下头,沉默地看着书上的那行字,不说话了。

“你也想找到它,是不是?”盖勒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坐在他旁边,温柔地触摸着他的脸颊,“我一点都用不着他……我们找到它以后,这玩意儿就归你了——你可以用它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应该强加在你肩上的责任。”

阿不思沉默着别过了头:和他永远快乐的恋人讨论他的家庭让他感到一阵浑身发麻的耻辱。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那就是他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永远等着他去照顾,永远有一份本来不该属于他的责任落在他肩膀上,时刻提醒着他不能离开。

“我们就离开……一小会儿。”盖勒特亲吻着他的眉毛,嘴唇带着灼烫的温度,“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带着你妹妹一起走,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什么都行。”

阿不思喘息着呻吟了一声,挥了挥魔杖把床帐拉上了。他的鹦鹉在一片漆黑尖叫了起来:“这是不对的!阿不思!”

又一根魔杖从床帐里伸出来。鹦鹉瞪大了黑色的小眼睛,愤怒地张了张嘴,但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我知道。”他感觉盖勒特的吻落在他脸上,迷迷糊糊、毫不在意地想。

 

(五)

“我说了不行!”阿不福思恼怒地喊道,“她病了!你们不能带她走!”

屋子里看上去糟糕透了。阿不福思和盖勒特彼此高举着魔杖,阿不思心力交瘁地在他们之间调停;阿不福思愤怒地冲他哥哥嚷嚷着。

“你不能带她走!”阿不福思愤怒地重复了一遍,“你疯了!——你跟着这个邪恶的家伙一起疯了!你们尽管去发疯,别带走我的安娜——”

一片混乱:不知道谁先抽出了魔杖,屋子里一片混乱的红光,夹杂着阿不福思痛苦的呼喊。阿不思绝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鹦鹉在架子上尖叫:“这是不对的!”

“闭嘴!”阿不思也举起了魔杖,“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一声可怕的尖叫。阿利安娜站在客厅里,捂着脸看着这一切:她失控了。

“不,盖勒特,别——”阿不思伸手去抓盖勒特举着魔杖的手,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一声尖叫,一道奇怪的绿光,夹杂着可怕的爆炸声……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抓着自己的魔杖,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面上金色头发的小姑娘。

“这是不对的!”鹦鹉在架子上尖声大叫起来。

 

(六)

“我想,你是对的。”阿不思站在鹦鹉架子面前,看着那只聒噪的鹦鹉。她因为好几天没有人好吃好喝伺候她而看起来无精打采,毛色都暗淡了。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环顾着他们的房间:这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手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着他在戈德里克山谷所有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阿不思!”鹦鹉看着他,木呆呆地尖声叫起来。

“抱歉,我不能带着你。”他叹息了一声,打开了笼子,“现在……走吧。”

鹦鹉老大不高兴地看着他;那谴责的眼神让他想起暴躁的弟弟。他笑了一下,很快想起弟弟早就已经离开山谷了。

“走吧。”阿不思催促了一声。

鹦鹉拍了拍翅膀,把嘴翘得老高,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她迎着阳光飞了出去,在阳光下显得非常漂亮,看上去就像在发光一样。

他为什么早没想到呢?阿不思看着鸟儿远去的身影想。他太孤单了……他太想抓着点儿什么东西,发光的也好,说话的也好,什么东西都好……他总得抓着点什么,让他证明自己是存在的。

他太想抓住点什么,以至于最后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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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最开始构思的时候是糖然而还是变成了刀子的东西。因为听到了invisible light这首歌……还蛮适合的。本来想用这首歌剪个视频但是感觉太甜了哪里不对的样子……最后文章写出来好像也不符合这首曲子的画风了,但是还是附上曲子:




这里面有句歌词特别real!i know it's wrong but every time you looking at me …


想猜测一下阿不思在那两个月间的想法;我猜想他太孤独了,盖勒特又那么恰到好处地来了,很俗气地来说,就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单薄的生命。但凡换个时间、换个人,也许他们都不会悲剧得这么快。

ps昨天嵇老师说我高产似那啥……饱受羞辱……明天休息一下……在火车上腿个肖想已久的小论文先(摩拳擦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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