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柠檬雪宝与小魔王

烂大街的变小梗,感谢亲爱的露露 @明菱 给我脑洞,虽然她始终不肯接受我的安利,还是希望她觉得我这篇写得有趣~

设定他们三四十岁的时候盖勒特去找阿不思私下决斗,盖勒特这个时候还没有做很多过分凶残的事情

照旧ooc预警。

——————

(一)

“邓布利多,举起你的魔杖来!”格林德沃挥舞着他的魔杖气愤地大吼道,“别那么看着我!”

邓布利多收回怜悯的目光,捂着嘴假装干咳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那儿偷笑呢!”格林德沃更加气愤了,“你难道认为你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吗!你这个伪君子——”

“别这样,盖勒特。”邓布利多弯下腰看着他,“你知道,我不会对孩子动手的。”

小小的、看上去只有五岁的金发男孩裹在一个对他而言太过巨大的长袍里,恼怒地看着他。听到这句话,他气得眼睛都红了,魔杖尖冒出了一道红光,打在了邓布利多脚边。

 

(二)

“啊,看上去,”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说,“你的魔力似乎也随着你的形态一起缩小了。”

“这——这不可能!”格林德沃一脸震惊地看着邓布利多脚边——他无法相信他的力量现在甚至无法打碎一块石板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了会儿,邓布利多说话了。

“所以你特意把我叫出来‘决斗’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乐子吗?”他的声音带着点儿有趣的意思,“挺可乐的,要我说。”

“你——”格林德沃看上去好像气得说不出话了,他气红了脸,凶狠地瞪着他的仇敌,但是那副表情出现在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脸上很难让人感受到危险,“我刚刚还好好的!你做了什么!”

“我有一个猜想,不一定对,”他说着,一脸有趣的表情弯下腰把对方的袍子拎了起来;不可一世的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像是一个裹在烂布条里的破娃娃一样被红发巫师整个提了起来。

“放开我!我警告你,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在袍子里挣扎着,对他严厉地呵斥道,“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昏昏倒地!通通石化!除你武器!”

那些咒语看上去对邓布利多毫无损伤;事实上,反而是格林德沃本人因为袍子过长被绊住了:他整个人缠在了袍子里,小胳膊被缠得魔杖都举不起来了。

“你可以试试钻心咒,孩子。”邓布利多慈祥地说。

格林德沃愣了一下,抿着嘴不说话了。他放下了举着魔杖的手。

“好吧,既然你安静下来了。”邓布利多心情很好地说,“我有一个想法,我猜刚刚我们用的那两个魔咒——你用了黑魔法是不是?它会跟我的咒语发生某种反应;我猜想它们最后奔着两个人里比较弱的那一个去了。”

“可是我的咒语并不是……”格林德沃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难道你竟然用了那个禁咒?”

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会死人的!”格林德沃半是惊讶、半是恼怒地说,“他们会认为我胜之不武!”

“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是私下决斗,没有人知道我们今天在这儿。”邓布利多不咸不淡地说,“而且,为什么你觉得肯定是你赢?我想魔咒已经做出了它自己的判断——你是比较弱的那个。”

格林德沃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过了几秒,他大声咆哮了起来,小脸因为气愤和羞辱而涨得通红。

“比较弱的——比较弱的?这是什么破魔咒?”

 

(三)

“放我下来!邓布利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提着,七手八脚地从袍子里钻出来呼吸,“你竟敢这样对格林德沃大人!”

“这么多年了,你看上去还没有康复。”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脑子还是那么不好使。”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格林德沃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说我是最聪明的!”

“那是假话。”邓布利多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连这个都信。”

“我不管,你放我下来!”格林德沃惊恐地发现邓布利多似乎要准备幻影移形了,“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心不在焉地说。

“什么——不行!”格林德沃大吃一惊,“快放开我!”

“变小能让你所剩无几的脑子也再次缩水吗,格林德沃先生?”邓布利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告诉我,你能回哪儿去呢?回去让你的手下都发现他们畏惧的黑巫师变成了一个几乎毫无法力的五岁孩子吗?”

格林德沃停止了挣扎,抬起头来看着他。

“没有比霍格沃兹更安全的地方了。”邓布利多看着他,轻声道,“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的魔力绑在一起了——离开我,你会死的。”

 

(四)

这天的霍格沃兹分外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草药课上,一个金色头发的拉文克劳女生压低了声音跟她的同伴说,“邓布利多先生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梅林的胡子啊,你看到了什么,黛西!”她旁边一个男生看上去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里的龙须草根掉在水池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邓布利多先生自己生的吗?”

“什么?”黛西大惊小怪地说,“当然不是了——他可是个男巫!”

“男巫为什么不能生孩子?”一个棕色头发的赫奇帕奇摇头晃脑地加入了他们的交谈,“我打赌斯拉格霍恩教授只要三秒钟就能研制出生子药水!”

“也许只要一秒钟!”一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兴奋地加入了他们,“你们说真的有那玩意儿吗,我是说,两个男巫生孩子?”

“莫尔,你想自己试试吗?”另一个蓝眼睛的格兰芬多姑娘安妮冷笑着瞥了他一眼,他不敢说话了。

“那个孩子真的是邓布利多先生的吗?”那个棕色头发的赫奇帕奇紧张地看着他们,“长得跟邓布利多先生——像吗?”

“要我说,比邓布利多先生还要好看点儿呢。”那个拉文克劳姑娘若有所思地说,“很漂亮,金头发,蓝眼睛,就是看上去凶极了——”

“邓布利多教授也是蓝眼睛!”红头发的莫尔兴奋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西西草吓得四散奔逃,“那一定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不像先生啊。”一个面容愁苦的黑发赫奇帕奇姑娘加入了他们的谈话,“要我说,他长得有点儿像……”

“像谁,艾丽娅,说呀。”她旁边的几个男生不耐烦地推了推他。

“呃,你们看过斯基特夫人写的那篇文章吗?”她对上伙伴们嘲笑的目光,连忙撇清自己,“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只是那天不小心——”

“好吧,你看到了什么?”安妮不耐烦地说,“行行好艾丽娅,你能直接告诉我们吗?”

表情愁苦的艾丽娅从袍子底下翻出一份旧报纸。从磨损程度来看,她肯定看了不下十几遍。她指了指角落里一块很小的地方,那里用粗体写着一行标题:《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命中注定的宿敌还是终生错过的爱人?》

格兰芬多们发出了嘲笑的嘘声。艾丽娅看上去害怕极了:“我……我不是!哎呀你们看了就知道了——她的文章写的很不错的!当然,事实上,我并不真的相信……”

莫尔匆匆展开了那份报纸,小声念道:

“众所周知,格林德沃与霍格沃兹的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乃是毕生的死敌。人们通常猜测格林德沃正是由于畏惧邓布利多教授强大的力量而不敢踏入英国半步。然而今天,我们通过细致的观察、缜密的思考和逻辑的分析,发现了掩藏在这场旷世的敌对关系之间一些不可思议的秘密。比如说,格林德沃真的是因为害怕而不来英国吗?邓布利多为什么始终迟迟不肯面对他?他们年少时候的相遇都带给了他们哪些意想不到的变化?他们共同分享的那块蜂蜜蛋糕,是否会变成多年后哀伤而致命的毒药?他们共同种下的那棵柠檬树,是否会让他们在多年之后心生感慨,潸然泪下?……”

莫尔念完那份报纸,目瞪口呆地把手放下了。

“哦,这真是,太感人了……”黛西抹着眼泪说,“我从不知道邓布利多先生是这样的人。”

“他为我们牺牲了很多。”她旁边的女生哭着说,“他们因为理想而反目,彼此怨恨,但是真心是不会为此改变的。”

“但是,这是黑巫师呀。”莫尔喃喃道。

“但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呀,莫尔。”连凶巴巴的安妮都红着眼睛说,“而且,其实格林德沃现在还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是吗?”

“邓布利多先生应该会劝阻他的。”棕色头发的赫奇帕奇坚定地说。

“那个孩子一定是他们的。”艾丽娅看上去更加愁苦了,“他看上去简直和格林德沃一模一样。”

女孩子们发出一声尖叫,安妮轻声嚷道:“什么?你确定吗,艾丽娅?哦,天哪——”

“先生们,女士们,”他们的草药学教授戈尔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慈祥的脸上露出怒气冲冲的表情,“我想你们应该学会克制,现在整个霍格沃兹都能听到你们尖叫的声音——每人今天的论文加三英寸。”

他冷酷地看了他们一眼,把他们桌上的那份破报纸拿走了。

 

(五)

到了这天晚饭时间的时候,似乎整个霍格沃兹的师生都知道阿不思.邓布利多带了一个脾气暴躁的私生子回来;他们看上去像是人手一份《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命中注定的宿敌还是终生错过的爱人》。

阿不思不得不向所有人解释了一百遍这孩子不是他的;然而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当在教师休息室,戈尔教授笑眯眯地来问他这孩子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脑子糊涂了,脱口而出“盖尔”。

这个错误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戈尔教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模样像是见到他变成了一只巨怪。当时休息室里还有其他三位老师,他发誓看到魔咒学教授温妮.布莱兹转过脸去偷偷抹了抹眼泪。

不出一天,整个霍格沃兹的人都知道了邓布利多带回了他和格林德沃的私生子,一个傻头傻脑的五年级新生甚至勇敢地跑来问他要生子药水的配方(当然,后来他被证实和他的舍友一起上魔咒课的时候,对方用快乐咒语用得过了头;值得欣慰的是,这件事捅破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人们成群结队地试图潜入校医室围观世上最凶残的黑巫师和最了不起的白巫师的孩子。这天晚上,邓布利多摆脱学生的纠缠去接盖勒特的时候,他看上去已经要气炸了。

“他们咯咯笑着站在病房外面!”格林德沃坐在邓布利多怀里,使劲冲他咆哮道,那架势像是给他寄了一份吼叫信,“像看一只会挥舞魔杖的狒狒一样看着我!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邓布利多有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说话,阿不思!”格林德沃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每次心虚的时候就不敢看我——你从不对我说真话!”

校医院的莱安娜夫人本来端着托盘准备进来送药,听到这句话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我可以告诉你。”邓布利多抬起头来,眼睛从镜片后面注视着他,“但是你要保证冷静。”

格林德沃默不作声表示同意。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过了一分钟,校医院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格林德沃把病房炸掉了。

 

(六)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午饭的时候,莱安娜夫人抹着眼泪跟跟他们说,阿不思因为太过糟心没有加入他们的饭局,“我昨晚听到他冲阿不思嚷嚷来着——他责怪他从不对他说真话……我猜他其实是在渴望来自另一个父亲的爱,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谁说不是呢。”温妮教授叹息着说,她的眼睛现在还是红的,“可怜的孩子,跟着格林德沃他肯定没有学到过很多关于爱的东西……还好现在他有阿不思了。”

“他看上去脾气坏极了。”天文学教授布兰登一边喝汤一边说,“而且魔力也很强大,甚至可以炸掉一座病房……真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别这样,布兰登,这并不是那孩子的错。”温妮教授责备地看了他的同事一眼,“格林德沃当然不会教给他爱与宽容,但是霍格沃兹……是不一样的。”

“阿不思也会是一位了不起的父亲。”魔药学教授斯拉格霍恩插嘴道,“显然。”

“我想,我们应该对他更宽容一些。”戈尔教授说,“孩子永远是无辜的。”

“赞同。”老师们喃喃道。

 

(七)

格林德沃不能离开他的魔力来源邓布利多太久,因此这天下午,他跑到了教师休息室去找他——他向梅林发誓,要是他早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他宁可死掉也不会遭受这份羞辱。

“天哪,小宝贝儿,你来了!”正在备课的温妮教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惊喜地看着他;格林德沃警惕地拔出了魔杖。

“别这样,亲爱的!”温妮教授喜滋滋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就像他的魔杖尖根本没有发出一道魔咒一样,“你长得跟阿不思真像!”

这就完全是一句瞎话了。格林德沃被她抱在怀里,艰难地翻了个白眼。

“想喝点儿什么吗,小可爱?”斯拉格霍恩和颜悦色地说,“也许……一杯蜂蜜茶?要知道,阿不思最喜欢这个。”

“我不喜欢他喜欢的东西。”格林德沃臭着脸说。

“哦,是的,没错,正是这样。”那个胖胖的教授用令人恼火的慈爱笑容看着他,格林德沃发誓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怜悯。

“我不是他的孩子!”格林德沃气急败坏地说。

“当然,我们都知道。”戈尔教授息事宁人地说,递过一个杯子来,“来点儿柠檬雪宝吗?这是阿不思最讨厌的东西,你一定喜欢。”

格林德沃看上去气坏了:“这是他最喜欢的!”

教授们纷纷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来吧,宝贝儿。”布兰登教授最后拍板道,把他抱上阿不思的椅子里,“坐在这儿,阿不思很快就回来了。”

 

(八)

邓布利多下课以后在教师休息室被一群同事团团围住了。他们兴高采烈地跟他交换了“你的儿子真可爱”,“他脾气不太好,但是还是有救的”,以及“你桌上的那团银器残渣保证不是他炸的”之类的想法。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阿不思哭笑不得地说,“谢谢你们。”

“他睡着了,阿不思。”温妮教授捂着嘴说,她看上去快要哭了,“要我说,他真是个乖孩子。”

阿不思回过头去,揪心地看到盖勒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歪在他的椅子上睡着了,小小的四肢摊开,眉头不高兴地皱着。

“请原谅,抱歉,”阿不思急匆匆地走过去把他抱起来,“我现在要带他回去了……”

 

阿不思把那小小的一团放在床上,发愁地看着他。

格林德沃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安静地闭着眼睛,看上去乖巧极了。但是他知道,这是魔力几乎耗尽的缘故。离开了邓布利多这个魔力来源,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他用了所有方法,都找不到解开这个咒语的点子。

他要永远带着这个孩子吗?他自己的魔力能够支持盖勒特多久?而盖勒特……盖勒特是那种愿意一直把自己的性命寄存在别人手里的那种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即使是他们十几岁那会儿,盖勒特也未曾对他抱有毫无保留的信任;现在更是如此。他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罢了。

阿不思垂下眼睛,仔细地看着沉睡中的盖勒特。他看上去安静而漂亮,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一层淡淡的影子,看上去比他见过的所有孩子都要单纯无害;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机会。他们年轻的时候,始终醉心于复杂的学术、虚无的理想和并不存在的爱情;等到长大了以后,他们因为立场和过去而反复斗争、不死不休,更是从来没有过这样安静的瞬间。

而盖勒特……他们相遇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他未曾来得及参与他的过去;又抑或是,他们相遇得太早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太年轻,还没来得及懂得什么是爱。

“盖勒特,”他轻声说,伸手摸了摸对方细软的金发,仿佛有一道电流贯穿了他的心脏,“你曾经后悔过吗——后悔曾经做过的一切,或者后悔曾经遇到我?”

盖勒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有浅色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阿不思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对方的眉心,感受到魔力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递过去。

 

(九)

“你拿着什么,盖勒特?”阿不思从作业上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柠檬雪宝。”刚刚跑进来的孩子不高兴地嘟囔道,“你的一个学生半路上硬塞给我的。”

“是吗,太好了。”阿不思愉快地说,“你又替我谢谢他吗?”

盖勒特不高兴地点了点头。阿不思看上去更高兴了。

“好孩子。”阿不思摸了摸他的头顶。盖勒特不满地皱起嘴唇,但是一股魔力从他们接触的地方传来,他决定闭嘴了。

“你想吃点儿吗,盖勒特?”阿不思抬起头来,注意到他奇怪的表情,“你怎么了?”

“我……”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事实上,我每次在学校里溜达的时候,都会有很多人给我塞很多吃的。”

“你不喜欢吗?”阿不思批改着他的作业说,盖勒特摇了摇头。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嘟囔道,“为什么会有人什么都不索取,就愿意为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是爱啊,我想这并不难以理解。”阿不思头也不抬地说,“许多人都会对陌生人保佑善意。难道你为此觉得不高兴吗?”

“没有,我挺高兴的。”盖勒特诚实地说,“事实上,我觉得比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理想开始运作的时候还要开心。”

“你把那称作理想。”阿不思停下了批改的手,“我并不赞同——你得到了什么吗?告诉我盖勒特,这和你心里真正想的一样吗?你觉得快乐吗?”

盖勒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听上去带了点儿犹豫:“我——事实上,我开始怀疑我所做的一切了。”

阿不思搁下了羽毛笔,站了起来。他从镜片后面看了盖勒特一会儿,笑了起来:“原来你的小脑袋最近是在想这个,我说里面怎么看起来到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什么?”盖勒特大为气愤,“你读我的思想?”

“如果你稍微动一动脑子,就知道我没有。”阿不思淡淡地说,“告诉我,你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一起缩水了?你没发现我们每一次魔力接触,只要你我内心有意愿,就可以看到彼此的想法吗?”

盖勒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我最近一直在查资料。”阿不思不耐烦地说,“我想那两个魔咒把我们俩连接在一起了——不只是魔力上的,还有灵魂和思想。”

“思想?”盖勒特古怪地看着他。

“所以你才会产生这样的疑惑。”阿不思不耐烦地看着他,“想想吧,这是以你前四十多年的小脑袋能产生的忏悔和反思的想法吗?我不愿意太过自傲,但是我想我的理念无疑影响了你。”

“这不公平。”盖勒特嘟囔道,“为什么只有你影响我?”

“因为你是‘比较弱’的那个。”阿不思嘲笑道,“而且谁说你的想法没有对我产生影响?你天天炸我办公室的时候,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理智才压抑住掐死你的冲动。”

“你说什——哦,等等……”盖勒特突然顿住了,露出一种梦游一般的表情,“不,你不会的。”

阿不思撇了撇嘴,没有理他。他挥了挥手里的柠檬雪宝:“要来一个吗?”

那只在一秒钟内发生:盖勒特瞪大眼睛看着阿不思手里的那个杯子,突然冲了过去,把那个杯子推到了地上,用力地扑进了变形术教授怀里——

下一秒,那个杯子爆炸了。

 

(十)

“谢谢你,盖勒特。”阿不思从地上爬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对方弱小的身体,“但是这太危险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是一个孩子。”

“你的学生!”盖勒特吃惊地看着他,“他们想害死你吗?”

“我不觉得。”阿不思指了指地上的残骸,上面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标记,“我猜是你的人。”

盖勒特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些事都留到明天再说吧。”阿不思抱着他准备站起来,“现在,睡觉时间到了,盖勒特!——你还要长个子呢。”

“等等,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盖勒特伸手艰难地压住了他,不让他站起来,“这很重要。听我说。”

阿不思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他抿了抿嘴唇,强硬地摇了摇头。

“你仍然爱我,”盖勒特自顾自地说下去,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色变白了,“是不是,阿不思?”

一片安静的沉默,盖勒特紧张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那天晚上醒着?”阿不思从镜片后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蓝眼睛尖锐而明亮,“我无意隐瞒自己的内心——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以此来羞辱我的话,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我没有。”盖勒特突然大声喊道,“你知道的,阿不思,我——我也是。”

“我知道你也一样爱你自己,谢谢了。”阿不思不假思索地嘲讽道,下一秒他注意到对方涨红的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他轻声道,俯下身看着教授的蓝眼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知道那是什么吗?事实上,我知道,但是我始终不敢承认。”

阿不思不动了,静静地抬起头看着他。

“是的,我不敢承认——我羞于承认。”他轻声道,“我不愿意承认我伤害了你,利用了你,我告诉自己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我最不想承认的,是‘伤害你’这件事情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我欺骗自己说,是你背叛了我们的理想,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这样我就可以忽视自己犯的错。我越来越暴躁,越来越极端,但是没有人敢让我停下来,看看自己做了什么……我想去找你,可是我不敢……我是个懦夫,阿不思,我一直都是。

“其实我的内心不知道吗?它一直都知道:我软弱、自私、邪恶,我伤害了你,我不配拥有这样的感情……我越知道,就越恨你,恨你就这样离开我了;我更恨我自己——因为它一直都知道,其实是我背弃了你。

“我恨你吗?不。”他最后轻声道,“我问了自己一百次才得到了真实的答案,并愿意为此来见你,哪怕赔上我的所有……阿不思,我爱你——从来都是。”

他说着俯下身,看到阿不思眼睛里闪烁的泪光;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对方的眉心,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下一秒,一道金光闪过,他变成了一个高大、健康的成年人,目瞪口呆地和阿不思对视。

“你——你让开!”阿不思吃痛地呻吟道,“你压着我了——梅林的胡子啊,你为什么什么衣服都没穿?”

 

(十一)

《预言家日报》再一次脱销了;《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命中注定的宿敌还是终生错过的爱人》作为本世纪最优秀的预言和探索之作被奉上了神坛。

“谢谢大家,”斯基特夫人红光满面地站在一排摄像机前,头发打着精致的卷儿,她的羽毛笔已经在身后炸掉好几根了,“欢迎大家下月前来购买我的著作《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千帆过尽后的惊世绝恋,还原隐藏在鲜血和仇恨背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下个月,就在丽痕书店!我会亲自到场举行签售会!”

“她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人群中,一个金发年轻人小声嘟囔道。

“小声点儿,即使用了变形术,你也是很容易被认出来的。”他旁边一个红头发巫师捅了他一下,“而且她编得挺有趣的,不是吗?”

“我看不出哪儿有趣了。”他的同伴不满地嘀咕道,跟在他身边踢踢踏踏地走了。

 

END

——————

写完了,这篇不是很满意,大家随便看看吧,我觉得我写糖的需求和我想要真情实感打动人心的两个想法已经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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