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三次他们谈论到了婚礼,一次他们没有

(一)

盛夏热烈的阳光落在层层叠叠的谷堆上,风送来远处喧闹的欢笑声。沉睡的金发少年含混地嘟囔了一声,把扣在脸上的书拿开,皱着眉睁开了眼睛:“阿尔?”

“你醒啦?”少年柔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快乐的口气,“快上来。”

“什——”盖勒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一个火红色的小家伙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哦,福克斯。”

他有点不耐烦地把小凤凰抱了起来,刚涅槃的小家伙软软地躺在手心里,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无辜地、无比信赖地看着他。他本来是有些烦这个黏人的小家伙的(尽管阿不思一直强调凤凰很少亲近主人以外的人),但此刻看着小凤凰湿润的眼睛,心头无端地一跳。

“快上来,”阿不思趴在他头顶的草垛上,扭过头来看着他,“哈里曼在举行婚礼呢。”

“就是那个十年前帮你们家说过一句好话的麻瓜女人?”盖勒特轻巧地跳上了谷堆,讥讽地撇了撇嘴,“你就那么喜欢她?”

“盖尔,”阿不思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她十年前还是个小孩子呢,再说如果没有她帮忙,那次我妹妹失手造成的事故可能会更难收场,也许你只能在阿兹卡班见到我了。”

“愚蠢的英国法律。”盖勒特刻薄地评价道,“要我说,那你也用不着时时刻刻关注她。”

“我没有时时刻刻关注她,她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只是回来举办婚礼而已,”阿不思看到对方高高挑起的眉毛,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留下一点温热而柔软地触感,“——好了,要不是阿不福思告诉我,我也不会认得她的,不要再闹脾气了,你只是有些没睡醒而已。”

盖勒特挑剔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仍旧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但表情却逐渐放松了下来,懒洋洋地靠在男朋友肩膀上,晃晃悠悠地闭上了眼睛。

夏日热烈的风送来不远处婚礼人群中喜悦的笑闹声,空气中飘满了蔷薇花的味道,隐约可以听到牧师庄严的誓词和女孩子低低地啜泣声。阿不思还在认真地看着,似乎对从未见过的麻瓜婚礼感到好奇。盖勒特被风里传来的哭泣声弄得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有什么好哭的。”

“当然啦,”阿不思收回目光,带着点笑意温和地看着他,“对大部分人来说,婚礼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意味着两个之前完全无关的灵魂就此形成盟约,从此一生相爱相守,永不背弃,永不分离。”

“愚蠢的誓言,”盖勒特翻了个身,刻薄地评价道,“没有人会相信用一两句话达成的所谓的盟约,那不过是软弱的麻瓜赖以维系脆弱关系的无用而可笑仪式罢了。”

阿不思沉默了一会,只是低下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半晌才轻声道:“我想……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追寻‘永远’的誓言而已。”

一时间四周静谧无比,只有风里传来的微弱的喧嚣声。盖勒特微微抬起点头看着对方,从他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对方半掩的衣襟下面一点暧昧的红痕,和一根细细的吊坠。

“当然,”盖勒特心头一动,伸出指尖把他衣襟里那个血盟的瓶子勾出来,鲜血在他指尖闪烁着妖冶的红光,“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阿不思垂下眼睛看着他,湛蓝的眼睛清澈无比,让他想到刚出生的福克斯:“当然。”

“你想吗?”那一秒,盖勒特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你也想举办婚礼吗?”

“……哦,没有,”阿不思偏过头,竭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但是盖勒特看到他的耳朵红了,“阿不福思他一直……我是说,你现在还没成年呢。”

——他居然想和我举办婚礼。那个瞬间,盖勒特半是震惊、半是得意地想,他居然天真到愿意用这种软弱的、无用的方式,来保留一个“永远”的誓言。

——他这样爱我。

“只要你愿意,当然,”只用了几秒他就做出了判断,他直起身子,凑过去吻了一下对方的耳垂,阿不思在他怀里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小声惊呼,“等我们走出去,追寻我们更伟大的事业的时候,在任何地方,任何国家,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愿意和你举办婚礼。”

阿不思缩在他的怀里,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轻轻地点了点头。盖勒特轻轻抚摸着对方柔软的红色长发,在夏日热烈的阳光里,英俊的脸上露出一点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来。

 

(二)

餐厅仍旧是那副样子,角落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唯有整洁的白色桌布上放了两多鲜艳的红玫瑰。侍者端着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低声向他解释,说今天有一位叫布朗的先生准备求婚,要求在每个座位上都放一朵新开的红玫瑰。

“替我向那位布朗先生提前祝贺,”邓布利多微笑道,“祝他一切顺利,新婚愉快。”

他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那个人从不会迟到,他这么想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那里空空荡荡,最近几个月一直缠在那里的银色链子已经消失了。下一秒,有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的脸近在咫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的东西呢?”

四周一切如常,侍者端着餐盘匆匆从他们身旁走过,唯有钢琴声悠扬地回荡着,似乎餐厅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这场冲突——一个简单的屏蔽魔法。

“我扔了,”邓布利多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了魔法,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空壳子而已,甚至都没法用来做毛衣链。”

格林德沃瞳孔微微一缩,死死地盯着他,浅色的瞳孔里交杂着愤怒、震惊、不可置信的神色,倒映出他自己平静的表情。有那么几秒,邓布利多简直怀疑对方要直接挥拳打他;恍惚间,他甚至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不可能存在的、浓重的哀伤。

他们离得这样近,有那么几秒,他甚至怀疑对方要吻下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那个瞬间,他的脑子里轰然一声,整个餐厅里的声音,说话声、欢笑声、杯盏相交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只余下他们唇齿相交间沉重而急促的、悲凉的呼吸声。他们离得这样近,甚至可以听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了一点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首《致爱丽丝》。

——啊,那是有人在求婚。他怔忡了一会,才在格林德沃野蛮的、毫无章法的亲吻中分出一点精神来,听到男主人急切而混乱的示爱声,以及周围麻瓜们善意的哄笑声。

下一秒,他的唇角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格林德沃松开他,眼神怒不可遏:“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邓布利多平静地用袖子擦了擦流血的唇角,鲜血润湿了他的手指,他平静地轻声道:“是的,我敢。”

格林德沃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突然凑过来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唇角,用某种柔和的声音轻声道:“你受伤了。”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垂下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下一秒,格林德沃用力地在伤口上咬了一口,更尖锐的疼痛从伤口传来,邓布利多痛得小声抽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抵住他的额头,呼吸停留在他唇边,“不,阿不思——疼吗?”

邓布利多平静地把他推开了,很有耐心地用袖口再次擦了擦唇角:“你明知道我并不在这里——你也不在这里,不是吗?”

某个瞬间,他看到对面格林德沃的幻影晃了一下,几乎就要消散。对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伸手摸过餐刀,用力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顷刻间血流如注。

邓布利多平静的表情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捏紧了桌角。

格林德沃不在乎地用餐巾抹了抹流血的掌心,隐约能看见一个深可见骨的伤痕。他冷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还是疼的,是吗?”

邓布利多用力抿了抿嘴角,把脸转到一边,不说话了。

格林德沃也顺势坐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隔间外吵闹的求婚场面,讥讽地笑了一下:“啊……麻瓜的婚礼。”

邓布利多没有纠正他的错误。

“你知道吗,阿不思,”格林德沃注视着那对新人,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我曾经想过我们的婚礼——你和我的。”

“哦,是吗?”邓布利多仍旧不看他,轻声道,“什么时候?”

“也许是在我离开戈德里克山谷以后,”格林德沃搅了搅杯子里已经冷掉的咖啡,“也许就在我离开你家那天晚上。”

邓布利多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格林德沃显然不在乎他“离开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个晚上”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意味着什么样的痛苦和背叛,他看到对方的脸色,语气更加轻快了:“我想,我们的婚礼要在哪里举办呢?德国太无聊了,你肯定不喜欢;伦敦吗,你太熟悉了;法国吗,也许你会喜欢浪漫的塞纳河,也许我们可以到那座桥上走走……”

“够了!”邓布利多猛地站了起来,“不要再说了!”

“可是你抛弃了我,”格林德沃抬起头来看着他,语气轻快而恶毒,“就像那头山羊对克雷登斯做的那样——邓布利多,你们都没有心的吗?”

“是你先的——是你先离开我的!”邓布利多猛地提高了声音,魔杖尖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是你先拔出了魔杖,是你先从窗子里逃走,是你先离我而去、杳无音信,现在又来——”

“阿不思,我可怜的阿不思,”格林德沃仍旧坐在那里,眼里露出一点报复的快意来,“软弱的、可怜的阿不思,你从来拒绝承认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

“够了!”邓布利多猛地截断了他,急促地呼吸着,“如果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个的,那我们也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格林德沃猛地站了起来,在他身后厉声道:“还有谁会爱你——阿不思.邓布利多,除了我,还有谁会爱你?”

“这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了,”邓布利多回过头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手指按在胸前的口袋上,微微一笑,“那么你呢,盖尔?”

 

(三)

“我是想,先生,”穿着婚纱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犹豫地小声道,“如果您愿意来参加我的婚礼的话……我知道,如果不是您,我和雅各布根本没办法在一起,如果您愿意来参加婚礼,我真的——”

“当然,”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我会来的,奎尼。非常感谢你们的邀请,雅各布、纽特、忒休斯和蒂娜都已经跟我说过好几遍了。”

“哦,谢谢您!”奎尼捂住了脸,“昨天晚上我试婚纱的时候,蒂娜跟我说您一个人回去了,我伤心极了。”

“非常安静!”说个不停的新娘被赶来的化妆师拉走了,临走时还在大声喊,“都是很亲密的家人朋友,我保证不会有人吵到您的!”

“没关系,”邓布利多看着远去的新娘和吵闹的年轻人,微微笑道,“乐意之至。”

 

奎尼的婚礼确实十分安静,他们找了一块空旷的草地,简单举办了婚礼,邓布利多只需要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新娘刚捧着捧花从地毯上走过时,有一个人影穿过人群,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旁边。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那是一个黑色头发的瘦弱男孩,摘下帽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没迟到吧?”

“我想没关系,”邓布利多温和地递给他一杯葡萄酒,“如果你不是新郎的话。”

“我是雅各布的小时候的邻居,”他咕嘟咕嘟喝下一整杯,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伍尔夫.格瑞恩,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了——您是?”

“我的奎尼的老师,”邓布利多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小学老师。”

“那您一定也很多年没见过她了!”伍尔夫兴奋地嚷道,“我们是一样的!真希望跟您这样的绅士成为朋友!”

他十分聒噪,但并不让人讨厌,邓布利多礼貌地点了点头。

“哦,真是非常迷人,”伍尔夫把目光从新娘身上收回来,注视着邓布利多,热情地赞叹道,“我真是走运,能在婚礼上看到这么迷人的——哦,先生,冒昧请问,您一定已经成家了吧,您家中是否有认识这样的美人可以介绍给我,让我一睹芳容呢?”

邓布利多为麻瓜们的热情稍微震惊了一下,礼貌地摊了摊手:“很抱歉,如您所见,我还未曾结婚。”

“哦,那真是遗憾,”对方不依不饶,“那您是否有心上人了呢?”

邓布利多微微皱了皱眉,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意思,又并不想惹麻烦,胡乱搪塞道:“是的。”

那个瞬间,他似乎看到对面男孩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哦,是吗?”那种诡异的感觉一闪而逝,男孩继续热情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样可爱的小姐,如今在哪里,能够吸引您这样优秀先生的注意力呢?”

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嘴角动了动,像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又像是在嘲笑自己。他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葡萄酒,半晌轻声道:“他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伍尔夫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小声道:“我很抱歉,先生。”

“我们以前……也曾经想过要举办这样一场婚礼,”邓布利多啜饮了一口葡萄酒,“不过他是一个挑剔的人,也许……唔,也许要比奎尼的婚礼再复杂些、再热闹些。”

“哦,”伍尔夫干巴巴地开口道,“是吗?”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又过了一会,邓布利多小声道,“我已经不爱他很多年了……我已经忘记这些事很久了。”

伍尔夫手里的杯子“啪”一声摔在地上,摔的粉碎。他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趴下去收拾地上的残局。邓布利多弯腰帮他一同收拾,一个银色的小东西从他胸口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这是……”伍尔夫把东西捧在手里,茫然地看着邓布利多。那是一个已经裂成两截的挂坠,中间镶嵌着像是红宝石一样的装饰,已经从中间一分为二,上面残留着像血一样的印记。

“格瑞恩先生,”邓布利多脸色一变,“请还给我。”

伍尔夫怔怔地看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攥得更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又像是握住了什么珍宝。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他黑色的头发逐渐变淡,变成黯淡的金黄色,瞳孔的颜色也逐渐变浅——

“格瑞恩先生!”邓布利多厉声道,“请——”

下一秒,“嘭”地一声,那个人消失了。在他离开的地方,只剩下半截已经裂开的,像是在流着血泪一样的挂坠,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邓布利多沉默地看着。良久,他慢慢俯下身去,把剩下的半个挂坠捡起来,用力贴在胸口,慢慢闭上了眼睛。

 

(四)

纽蒙加德的冬天异常寒冷。在唯一的监牢里,穿着单薄的老人骂骂咧咧地翻了个身,打了个响指,监牢里冒出了一丝亮光。

借着这一点光,他从干草堆里翻出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的报纸来,上面的日期是1945年,正中央头版头条写着“最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击败本世纪以来最邪恶的黑魔法师盖勒特.格林德沃”,附上了一张巨大的照片,是邓布利多在讲台上讲话,表情温和,眼神坚定。

他嗤笑了一声,把报纸揉作一团丢到一边,咒骂道:“老东西——老不死的——”

“如果我要是你,”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我就不会那么肯定。”

老人去摸口袋的手一顿,猛地睁大眼睛:“邓布利多?”

“是的,盖勒特,”邓布利多笑道,“劳驾,能把我捡起来吗?”

格林德沃把报纸捡起来,盯着正面那张照片看了好几秒,邓布利多耐心地说道:“翻过去,翻过去——我不在这边。”

他把报纸翻过去,第四版角落里有一个小豆腐块印着纽特和蒂娜的婚讯,附上了一张很小的照片,是两个人的婚礼,邓布利多是证婚人,在照片上只露出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的一个脑袋。

“哦,这可真是滑稽,”格林德沃讥讽道,“伟大的邓布利多,怎么躲在这张小小的照片里,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如果你是说我每周都来看你的话,是的。”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不是也每天都在这一页等我吗?”

“我没有每天!”格林德沃暴怒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你——”

“哦,是的,当然,”邓布利多并不戳穿他的谎言,也不准备责问他为什么能立刻找到这张指甲盖一样的照片,轻声道,“是我想来看你。”

格林德沃的声音猛地顿住了。半晌,他轻声道:“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阿不思?”

“我只是想,我已经太老了,”邓布利多轻声道,“老得很多事情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格林德沃沉默着。邓布利多在照片里躲了一下,蒂娜拉着羞涩的纽特快速地从照片边缘跑了过去。

“你看,他们多么年轻啊,”邓布利多笑道,“我给他们主持婚礼的时候,纽特好像还是个孩子,转眼间,他的孙女都已经这么大了。”

格林德沃抿紧了嘴唇:“我不想跟你吵架。”

“什么?”邓布利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哦,当然,后来那几年里,你只有一听到婚礼就会非常生气。那我们不说了……说说你吧,盖勒特。”

“我?我有什么可说的?”格林德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伟大的邓布利多决定要把我留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盖尔,”邓布利多有些好笑地说,“我没有要把你留在这里——”

“你把我抛弃了!”格林德沃愤怒地提高了声音,“一次在戈德里克山谷,一次在纽蒙加德,你现在还要再次、再一次地抛弃我,是吗?”

邓布利多微微一愣。

“你今晚要去做什么?你要跟那了不起的救世主孩子一起去做什么?”格林德沃恼怒地在监狱里走来走去,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你为了他可以去死,却甚至不愿意跟我多说几句话是吗?”

“我不是为了哈利去死,我只是已经——”邓布利多的话头猛地顿住了,半晌才苦笑着道,“你都看到了。”

“当然!只要我想,我可以看到一切!”格林德沃大声讥讽道,“伟大的、了不起的邓布利多!要为了世界、为了一个愚蠢的小孩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多么伟大——梅林的裤子啊!”

“哈利不是愚蠢的小孩,”邓布利多轻声道,“他是希望。”

“那我呢,那我呢,阿不思.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猛地提高了声音,“你有没有哪怕曾经有一点——”

“是的,我有,”邓布利多轻声打断了他的话,重复道,“所以,我来看看你。”

格林德沃愣住了。

“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邓布利多轻声道,“我也不后悔曾经爱过你。”

一片无声的寂静。邓布利多那边传来细微的敲门声,格林德沃看到对方离开,似乎是走到门口跟那个男孩说了什么。片刻后,他重新回到了画框。

“抱歉,盖尔,我要走了,”邓布利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长久地沉默着,嘴唇动了动,最后轻声道,“……再见。”

他从画框里消失了。老人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飘落的报纸,沉默地捏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半晌,他把那半条挂坠取了出来,连同那张皱皱巴巴的报纸一起递到唇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对不起,”他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嘶哑声音轻声道,“我爱……”

最后一盏灯熄灭了。监狱里重新陷入暗不见底的死寂中去,一切归于寂静。

END

 

注:(三)里面的伍尔夫.格瑞恩(Wulf Grin),是阿不思的中间名Wulfric和格林德沃的姓Grindelwald各取了一部分拼凑而成的。阿不思在他不依不饶询问自己是否有心上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格林德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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