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一本万利

一本万利

 

(一)

“见鬼。”盖勒特小声嘟囔着,从袍子里摸出魔杖,轻声道,“荧光闪烁。”

没有变化。谷仓里仍旧是一片漆黑,空气里漂浮着暗沉沉的灰尘。盖勒特撇了撇嘴,知道准是阿不思对这个地方施了咒——鬼知道他最近老是躲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他皱着眉准备把魔杖收起来,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魔杖对准了地面。下一秒,一抹微弱的红光在他脚边缓缓亮了起来,透过那抹令人惊奇的光(居然有东西能打破阿不思的魔法,他想),他看到了一个皱成一团的、可怜巴巴的小东西蜷缩在脚边,像是一只被拔光了毛的鸟,一双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哦,”盖勒特警惕地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她柔弱而无害,高傲地收起了魔杖,刻薄地评价道,“丑东西。”

那个丑东西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可怜巴巴的鸣叫声。

下一秒,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谷仓的角落里传来:“怎么了,福克斯?——谁在那儿?盖尔?”

——他听起来像是刚睡醒,黏黏糊糊的。盖勒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下巴。真是一个毫无警惕心的人。

——当然是我。盖勒特无不得意、又有点恼怒地想。除了我,你还指望谁大半夜地跑到这儿来找你?你那愚蠢的山羊弟弟吗?

——福克斯?那是什么?真是难听极了。

他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那只鸟发出一声含混的叫声,艰难地跳了一下,一只细长的手伸过来接住了她。阿不思.邓布利多终于慢吞吞地走过来了,一只手还有点困倦地揉着眼睛,袍子里面的衬衫皱巴巴的。

衬衫扣子开得太多了。盖勒特从头到脚地审视了他一圈,目光最后落到他胸前,不动声色地想。

“盖尔,”阿不思含含糊糊地叫他的名字,小声抱怨道,“你来得太晚了——我等得都睡着了。”

管他呢。盖勒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反正只有我能看到。

 

(二)

“哦盖尔,”阿不思半跪在地上逗弄着那只皱巴巴的小鸟,灰尘把他的袍子弄得灰扑扑的,“别这么板着脸,你会吓着她的。”

“她!”盖勒特发出一个嗤之以鼻的音节,“你从哪儿弄到这么个丑东西?”

“别这样,”阿不思好声好气地说,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捧在手里举起来给他看,“她是一只凤凰。”

盖勒特皱了皱眉,以审视的眼光上上下下挑剔地将她打量了一遍,高傲地总结道:“恕我看不出来。”

“当然啦,她正要涅槃呢,”阿不思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着,盖勒特不耐烦地扯掉他的袍子,伸手把他拽到了怀里,“老实说,我刚捡到她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她看上去比现在还要难看一点儿。”

“可以想象,”盖勒特刻薄地评价道,阿不思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他咳了一声,找补道,“我是说,为什么要养在仓库里?”

“是谷仓,”阿不思纠正道,虽然盖勒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她涅槃时候的魔法可能会刺激到安娜,我得过段日子再带她回去。”

福克斯在他手心里很轻地叫了一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盖勒特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敢相信,”盖勒特板着脸道,“你大半夜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这玩意儿。”

“你不惊奇吗?”阿不思转过头来,热切地看着他,“这是一只凤凰——你不喜欢吗?”

“我当然不喜欢这个丑东西,”他飞快地回答道,“我喜欢你。”

即使凤凰发出的火光很暗,他也可以清楚地看到怀里的阿不思脸红了。

“啊,什么,哦,好吧,”阿不思结结巴巴地说,并努力掩饰着,防止自己露出过分喜悦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我是说……”

他没有再说完那句话。下一秒,盖勒特凑过来,堵住了他的嘴唇。

那感觉好极了。阿不思一定刚刚吃过糖,他可以嗅到那种甜蜜而芬芳的柠檬气味,从他们相依的唇齿间传来。阿不思的皮肤温=热而柔=软,带着困顿初醒的人特有的蒸腾的热=气,脸色微=微发=红,紧闭的眼睫飞快地颤动着,细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阿尔,呼吸,”他松开了对方,贴着他的嘴唇,含混地小声道,“你得学会这个。”

阿不思胡乱地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更红了,抬起潮=【湿的蓝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眼睛在黑暗里看起来格外地亮,像是在暗夜里亮着的一点微末的光。他急=促地喘=着=气,手指依旧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像是快要溺毙的人紧紧抓着擦肩而过的浮木那样。盖勒特低下头,轻轻地摸了摸他发=烫的脸。

真好骗。他不动声色地想。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如此天才的人——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一个刚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身上呢?

然而他只是低下头,慢慢地抚摸着对方因为疲倦而消瘦的脸颊,轻声道:“你只是需要多练习。”

阿不思的脸又红了。盖勒特低下头,再次吻住了他的嘴唇。

 

(三)

谷仓里一片漆黑,凤凰歪歪扭扭地掉在谷堆里睡着了。阿不思闭着眼蜷=缩在他怀里,身下垫着刚清理一新的袍子,眼角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逐渐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他赤【】裸的胸口。盖勒特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碰着对方纠缠的长发,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黑暗里逐渐浮起一抹幽蓝的影子,只余一线微弱的光在灰尘里漂浮着,像是将夜未夜的长空里一点浮动的星辰那样。

空气里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阿不思在他怀里动了动,摸索着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他含混地小声道,因为不大清醒,声音里都带着夏日湿润的水汽,“那是什么,盖尔?”

盖勒特懒洋洋地挥了一下魔杖,谷仓角落里传出一身刺耳的尖叫声:“是恶尔精。”

“好吧,”阿不思清楚地听到了那玩意儿倒地的声音,小声嘟囔了一声,“骗小孩子的家伙。”

“是啊,”盖勒特把魔杖收起来,“我们小时候准会听到那种吓人的故事——漆黑的晚上,恶尔精用甜言蜜语把小孩子诱骗到黑林山上来,然后吃掉他们的脑袋。”

“天哪,这真吓人,蛊惑人心的恶尔精——我们从来不讲这样的故事,”阿不思好笑道,“要我说,黑林山的巫师可比恶尔精可怕多了。”

“我不敢笃定你口中的‘可怕的巫师’里面是否包括我,”盖勒特换了个姿势看着他,挑了挑眉,做出一个夸张的凶狠表情来,“我令你感到害怕吗,阿不思?”

阿不思盯着他看了两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红了。

“哦,不,当然,”他移开目光,但仍旧紧紧地攥着对方的手,盖勒特能感觉到他手心汗津津的温度,“我怎么会怕你呢?我那么爱你。”

有那么一秒钟,盖勒特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烈地震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去,在黑暗中仔细地看着对方的脸。

阿不思看上去太瘦了——即使对于一个刚成年不久的、正在抽条的男巫来说,他也有点显得过于消瘦了,略长的红发凌乱】地贴在侧脸上,让他的脸庞显得格外的苍白。阿不思的手和他紧紧地交握着,在他的手心里微微发着抖。他们离得这样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对方凌乱的衬衫下面模糊的咬】痕。

盖勒特用了几秒钟才想起来,他们从未正式地对彼此说过“爱”这个字——然而这恰恰是阿不思需要的。

“当然,”他低下头去,很轻地吻了一下对方的侧脸,像是一个纯粹的、不含任何爱欲意味的温柔的吻,“就像我爱你一样。”

阿不思猛地回过头来。他面孔发红,眼神明亮,像是有一簇火在他的蓝眼睛里热烈地燃烧着,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无比生动而鲜活。盖勒特看着自己在对方瞳孔里模糊的倒影,有那么几秒钟,他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阿不思,”他猛地攥紧了对方的手,像是情不自禁,又像是蓄谋已久,“我们结婚吧。”

“我——”阿不思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四)

“别这样,我们当然可以结婚了,”盖勒特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把他抱在怀里,“你有没有听过女巫莫妮卡的故事?”

“什么?哦,当然,”阿不思迷惑地点了点头,“中世纪的时候,莫妮卡和一个麻瓜士兵相爱了,那个麻瓜并不知道她是一个女巫,为了防止他在知情之后谋害她,她哄骗对方和自己立下了血盟——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没错,正是这个,”盖勒特点了点头,“要我说,她真是蠢透了,还不如用迷情咒来得快一点。”

“可是……这只是一个传说呀,”阿不思罕见地没有反驳对方粗暴的观点,疑惑道,“而且最后传说里,他们两个人都因为魔法的反噬而死了。”

“死亡圣器也是传说,可谁说这就意味着它不是真是存在的呢?”盖勒特焦躁地摸了摸他的长发,“我曾经在德姆斯特朗看到有人使用过这个咒语,主要是那些……”他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们。”

“死去活来这个词也太夸张了,”阿不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有那么几秒,他甚至怀疑这是德姆斯特朗——那个据说是黑巫师盛行的地方(虽然盖勒特矢口否认)——一度流行的某种邪恶的黑魔法。但出于对恋人的信任和尊重,他并没有说出口,“他们用这个咒语做什么,防止因为谁收拾屋子而一言不和打起来吗?”

“天哪阿尔,你真不浪漫,”盖勒特夸张地叹了口气,“在德姆斯特朗,血盟通常是作为一个爱情的誓约和标记而存在的,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成功结下这样的誓言,这是至死不渝、绝不背叛的象征,而且还会有一个漂亮的信物——”

“奇怪的想法。”阿不思嘟囔了一声,但听上去似乎有点动摇了。盖勒特猛地用力抓住了他的手。

“想想吧,阿尔,”盖勒特离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声音里带着某种低沉的、不可抗拒的诱惑力,“只要一个小小的、简单的咒语,我们就彻底地、完全地属于彼此了,不会有伤害,不会有背叛,不会有分离……我们永远在一起。”

阿不思被他紧攥着的手很轻地动了一下。借着凤凰微弱的火光,盖勒特清楚地从他蓝色的瞳孔里看到了动摇的神色。

“当然啦,阿不思,我不会强迫你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他故意停顿了几秒才开口道,声音里带着想要刻意掩饰的失望,慢慢地低下头去亲吻对方的眼睛,感觉到少年的眼睫剧烈而游移不定的颤抖】,“只是一个好玩的游戏而已——我那么爱你。”

“不,”几秒之后,他听到阿不思开口,知道自己成功了,“当然可以——我也爱你,盖尔。”

 

(五)

“看上去真是古怪极了,”阿不思翻着那本破旧的咒语书看了会儿(盖勒特凭空变出了它,那本书摸上去冷冰冰的,阿不思甚至怀疑盖勒特朝着遥远的德姆斯特朗禁书区念了个飞来咒,但这是不可能的),“据说它还能通过血液的交互令人法力倍增——说实话,我对此持怀疑态度。”

“当然啦,德姆斯特朗有一种奇怪的说法,认为魔法是存在于血液里的,是天生的——要我说,完全就无稽之谈,”盖勒特把那本书随手扔到一边,评价道,“而且我想我们的魔法已经够多,不需要再增加了。这不是重点。”

“我想也是,这不符合埃尔顿魔法三大定律,”阿不思皱着眉道,“不过我们在霍格沃茨很少碰到跟鲜血有关的魔咒,那是不合法的。”

“合法!”盖勒特大笑了起来,“听听你在说什么,阿不思!我们一起做的‘不合法’的事情还少吗?”

阿不思愣了一下,脸慢慢地变红了。

“好吧,好吧,”盖勒特决定见好就收,用魔杖尖在手心里比划了一下,“那么我先来——阿尔,你在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阿不思已经不声不响地划破了自己的手心。他控制得很好,一滴血从他的魔杖尖浮了起来,缓慢地漂浮在虚空里。

“看上去太简单了,”阿不思有点兴奋地说,朝他伸出手去,“我还以为这类魔法会有点复杂呢。”

阿不思的眼睛亮闪闪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侧脸落在微弱的火光和尘埃里,看上去圣洁无比。对方没有一点怀疑和困惑地向他微笑着,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他近在咫尺的表情,全然信任又毫无防备地,朝着他伸出手来——

“当然,”他慢慢地抓住对方的手,和他十指交握,“这简单极了。”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阿不思抬起头看了盖勒特一眼,感觉到他们交握的十指因为兴奋和不安而微微发抖,不知道是盖勒特的还是他自己的。

盖勒特也在盯着他看。他们离得太近了,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异色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略带不安的表情,两滴血在他们身侧轻轻地浮动着。

“很快就会好了,”盖勒特用诱哄般的语气轻声道,异色的瞳孔看起来温柔无比,“这没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

“当然,”阿不思低声喃喃道,温顺地闭上了眼睛,“我当然知道。”

谷仓里一片寂静,被咒语包裹的血液在黑暗中飞快地闪烁着,阿不思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盖勒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战】栗,紧紧地扣着他的手。他太兴奋了,隔着凌乱的呼吸,对方莫名的兴奋和紧张甚至让阿不思感到一丝困惑和不安。

——这种想法是不正常的。他想。我们深爱着彼此,永远不会有欺骗、伤害和背叛……他爱我,正如我爱他那样。

那两滴血开始缓慢的融合在一起了。他们的手指紧密地交缠着,阿不思紧紧地抓着对方的手,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毫无预兆的,他想起了那个传说,心头突然再次闪过那种强烈的不安。

“……她哄骗对方和自己立下了血盟——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阵刺眼的红光闪过,有什么东西应声落下,他睁开眼睛,盖勒特手里攥着一个银色的小东西,朝着他灿烂地微笑了起来。他知道他们成功了。

“太好了,阿尔,”金发少年无不得意地说,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睛,“只有彼此相爱的人才可以做到——我就知道我们准能成功。”

“当然,”他也笑了起来,盖勒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开心极了,这让他刚刚那一点迷惑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甚至为自己片刻的怀疑和不安感到羞愧,主动闭上了眼睛凑上去吻他,“我们当然彼此相爱。”

——他有什么值得盖勒特欺骗的呢?他一无所有。

 

(六)

阿不思已经又歪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最近太累了,这让他看起来疲惫而消瘦,眼睛下面有一圈淡青色的影子。

盖勒特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会儿,懒洋洋地抬了抬手,那个银色的东西飘了过来,里面悬着两滴血,在黑暗里彼此交缠、浮动。

他又动了动手指,一根银链子浮现在了空气里,穿过灵巧而精致的瓶身,朝他飘了过来,温顺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太简单了,他心不在焉地抚摸着阿不思凌乱的红发想。他只需要撒一个小小的谎,就能永远地“解决”掉他“命中注定的死敌”和“迟早会到来的背叛”。

那甚至不算什么谎言——谁又能否认,他是真的爱着阿不思呢?他那么聪明,那么有趣,那么天才,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自己呢?

这真是太完美了……阿不思永远是他的,永远不会伤害他,离开他,永远爱着他……而他只需要付出一丁点儿鲜血,和一个小小的咒语。

他这么想着,得意地低下头去吻了一下阿不思的额头,少年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什么,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那种无意识的温顺动作和表情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他长舒了一口气,把挂坠放进衬衫下面,贴着心口放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这可真是个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

END

 

蛊惑人心的恶尔精格林德沃(。

蓄谋已久又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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