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瓶邪]《平生》第四章

第四章发烧

我躺在那儿,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我被一堆粽子追着满墓室地跑,跑到第十三个墓室的时候,那东西终于追了上来,吵着我的右手手腕狠狠就是一口——

“啊——”我惊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右手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

我迷迷糊糊地转过脸去,对上闷油瓶的眼睛:“小哥,怎么了?”

他躺在我身边,一手攥着我的手腕,一手碰了碰我的额头,眉头皱了起来:“你发烧了。”

我刚醒过来的脑子还不太清醒,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发过烧了。”

他看我那么坚定,似乎也有点疑惑,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做噩梦了?”

我被他这种关切的询问吓了一跳,心说人晚上果然都容易不大清醒,点了点头:“梦见我被粽子追着跑。”

他笑了一下,很快抿上了嘴唇。我有十年没见过他了,他出来以后更是从来没笑过,这么一来我不由得有点儿呆,迷迷糊糊地下意识道:“小哥,你再笑一下?”

说完这句话,我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心想我这十年果然长进不小,连小哥都敢调戏。说人晚上果然都脑子不好使,再来这么几次我得被他抖得底裤都脱干净。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整个人都凑了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顷刻间呼吸可问。这种感觉太刺激了,我有点儿懵,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只能呆呆地看着面前放大的瞳孔和睫毛。

他很快移开了,皱着眉断定道:“你发烧了。”

小哥的睫毛居然比我的还长,妹子都没这么长……我把我脱缰千里的思绪拉回来,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量体温,果然是我想多了,不由地结结巴巴道:“你、你就不能拿个温度计吗?”

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会错了意,居然嗯了一声,翻身下床出去了。我呆呆地看着门板,直到他带着温度计返回来我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走过来就要解我的衣服,我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这不好吧。”

闷油瓶啧了一声,捏着我的下巴把温度计塞到了我嘴里,一手小心地支着我的下巴,还特意叮嘱道:“别咬。”

我乖乖地嗯了一声,心想不仅我不太正常,他今天好像也不太正常,是不是我发烧传染给他了?

过了一会,闷油瓶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会,拍板道:“三十八度五,发烧了。”

我恹恹地嗯了一声。这会儿我已经从睡梦里醒过来,身体反应逐渐体现了出来,浑身酸疼,脑子一抽一抽得非常难受,嗓子也有点不舒服。我确定自己确实是发烧了,可能是昨天刚睡醒就去吹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又出去吹风,一来二去就着了凉。我这些年确实比较注意让自己不要生病,因为我知道我的计划非常紧密,一环扣一环,一旦生病耽误一两天可能就会全盘坏事,偶尔病了也是打个针忍一忍就过去了。如今事情一结束,反而整个人都娇气起来,连感冒发烧都受不了。

闷油瓶看着我,蹲在床边摸了摸我的头发,小声道:“你睡吧,我出去买药。”

我很小的时候生病,我妈总是这么对我。大概人生病了以后连心里也会变得矫情起来,他把手拿开以后我居然有点舍不得,在心里忸怩了一下,小声道:“小哥你再摸一下。”

他“嗯?”了一声,似乎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强人所难了,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露出一张脸来看着他:“小哥你不用自己出去,找个人出去就行了。现在还早,你去让他们帮你再办一间房,再睡会儿。”

他没说话,四周非常安静。我几乎要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的时候,他伸手很轻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又摸了一下,轻声道:“睡吧。”

我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心想小哥也太好说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我睡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拍醒了,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吴邪,醒醒。”

我揉着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闷油瓶一手端着一个破了缺口的瓷碗坐在床边,一手扶着我:“吃药。”

我迷迷糊糊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还不放心地问道:“药是你自己买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找人买的。”

我唔了一声,迷糊地就着他的手把药吞下去了,被苦得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有点清醒过来,抬起头问道:“小哥你买了什么药?”

他把药盒递给我,是非常普通的发烧药和消炎药。我看着那盒阿莫西林,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过了一会才抬头问道:“小哥你老实跟我说,这药真不是你自己买的?”

他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是你的一个手下。”说着皱眉思索了一会,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身形体态,问道,“怎么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心不在焉地躺下了。这么说来,就是我身边的人还没清理干净,要我亲自下手了。

闷油瓶说的那个人是小黑,是跟着我两三年的一个伙计,平时很少出风头,存在感很低。跟着我的伙计都很清楚,我对青霉素过敏——这么说也不尽然,我一开始是可以用的,自从五年前那场大变故以后,我在黑眼镜的训练下吸收了蛇毒,里面有一部分成分和青霉素会有反应,我那次打了一针青霉素以后差点发了疯,从此以后再也没用过相关的药物,我手下人都是知道的。要是平时的状态,或者换个人来,我自然会心有警惕,根本不会中招;只是他把药给了闷油瓶,我又脑子不清醒,对闷油瓶是绝不会防着的,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闷油瓶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能用青霉素的,就算他万般小心,也不会知道我五年以后突然有了这样的毛病。好在我只是对注射用的青霉素过敏反应比较严重,口服类的药物要稍微好一点。

我这么想着,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已经亮了,于是问道:“小哥,胖子起了么?”

他点了点头,转身出门:“我去叫他。”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知道是吃下去的药诱发了身体内的蛇毒,也不敢让闷油瓶在屋子里多留,只得含混地点了点头。

闷油瓶把门一关上,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哆嗦着按住了发抖的右手,艰难地掀开了被子。我上次蛇毒发作的时候身体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全靠胖子把我打晕了才了事。我光着脚走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旁边翻我的包。最近一段日子身体里的蛇毒已经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连药都没有带齐,我在包里摸索了好几圈才摸出一个针管和一支很细的针剂。

——这是黑眼镜之前给我配的药,可以抑制蛇毒的,他给我的时候叮嘱了半天不到万不得已别用,副作用非常严重。我用过一次,那种感觉非常可怕,可好歹比在闷油瓶面前发疯要好一点。

我刚把针管握在手里,手腕突然猛烈地一抽,整个甩了出去。我捏着右手走过去弯腰想把它捡起来,腿突然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我被这一下摔得头晕眼花,半天爬不起来。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根本来不及把针放回去,只好用力一扔,把它扔到了柜子下面看不见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就开了,门口传来胖子的声音:“天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烧到地上去了呢?”说着和闷油瓶一手一个把我拖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一边趁闷油瓶不注意的时候用力捏了一下胖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那盒阿莫西林。他很快会意,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我被他们扶到床上,头晕了一会儿,琢磨着该怎么把闷油瓶支开,就听到他问道:“怎么了?”

“我刚刚去开门,踩到拖鞋摔了。”我胡乱编了个借口,又道,“小哥,你能帮我再买点儿药吗?”

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胃疼。”我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演得好不好,“那种发烧的药我一吃就胃疼。”

闷油瓶是个好人,果然露出一点愧疚的神情来,大概是在为自己没有亲自去买药而感到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怎么能总是欺负老实人呢,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编下去,重复道:“小哥,你帮我去买点吧?”

他嗯了一声,问了我药名,转身出门去了。我知道他这次肯定会亲自去,最近的药店离这儿大概有来回半个小时的路程,足够我打完针再把应激反应熬过去了。我从窗子里看着他走远了,才靠在床头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胖子拍了拍我的床坐了下来,指着那盒阿莫西林问道。

“来的时候没清干净——他娘的,敢用小哥来阴我。”我骂了一句,感觉自己眼皮跳得厉害,这是蛇毒全面发作的征兆,连忙踹了胖子一脚,“别废话了,快帮我打一针。”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从包里把那支药翻出来,一边有点犹豫地问我道:“你真的要用这个?”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呢。”我奋力按住自己抽搐的腿,控制不住自己的翻了个白眼,“快点……我不行了。”

“躺下躺下。”胖子拿着药过来了,一边走一边问,“扎哪儿啊?”

我头昏脑涨地翻了个身,心想扎胳膊上有点儿太明显容易被闷油瓶看出来,于是趴在床上摆好姿势道:“快点快点。”

“胖爷我还没怎么看够黄花姑娘的屁股呢,整天净他妈看你的屁股了。”胖子骂了一声,举着针管坐在了床边。

我很清楚这一针打下去意味着什么,那种感觉记忆犹新,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天真你别动啊,胖爷我怕扎歪了。”他一边说一边去扒我的裤子。

这时,我听到门动了一下,突然被打开了。我睁开眼睛,和胖子一起回过头,闷油瓶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碗,有点错愕地看着我们。


评论
热度(22)

© 七七七夏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