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当我们谈论预言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seer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手速这么快……

总之,就是一把四十米大刀,最后发个糖渣……

————————

 

(一)

“这真是太奇妙了,盖勒特,”阿不思目眩神迷地看着那团跃动的火焰,轻声道,“我从没上过占卜课——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很高兴,”他的恋人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有一点什么地方比你要稍微强那么一点儿。”

“别这么说,盖尔,”阿不思把目光从浮在空中的火焰上移开,“你那么优秀,你是最——”

借着跃动的红色火光,盖勒特清楚地看到对方薄薄的耳朵红了,被明亮的火光照得近乎透明,长发温顺地落在上面,让他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盖勒特是这么想的,当然也就这么做了。他一手轻轻地抓住对方的长发,另一手扳过他的脸来,轻吻对方的薄薄的耳朵,在他耳边呢喃着他的教名,用尖利的牙齿一下一下地咬他——

“盖尔……”被他抓着的人低低地抽了口气,浅色的眉毛因为痛楚而皱了起来,细长的手指用力地抓着他的手腕,睫毛微微发抖。阿不思看起来很痛,但是并没有推开他,而是温顺地闭上了眼睛,另一只手摸索着和他十指交握。

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盖勒特心想。他来到戈德里克山谷短短不到一个月,得到的东西比他这十五年得到的所有都来的多。他的密友,他的爱人,他的理想,他的完善的、令人心悦神迷的梦想,他所想要完成的一切……而阿不思……他只需要用一两个单词——也许是爱,也许是别的什么的东西——就能让他永远、永远地留在身边,那甚至都不一定是假的……这真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

他终于放过了阿不思的耳朵,转而去亲吻对方的嘴唇。他尝起来甜蜜而柔软,带着温热的柠檬和蜂蜜香气……阿不思回吻他,在亲吻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问道:“盖尔——预言都是真的吗?”

金发少年已经解开了他的袍子,亲吻他的脖子,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对方镜片后面带着水汽的蓝眼睛:“阿尔,你爱我吗?”

——盖勒特的眼睛明亮而温柔,火光跳动在他的眼睛里,让他看上去格外值得信赖。阿不思喘息了一声,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当然,当然——我当然爱你。”

“那么它就是真的。”盖勒特笑了一声,摸了摸他披散的长发,轻声道。

床帐很快放了下来,屋子里逐渐响起压抑的喘息声。那束红色的火光跳动着,里面隐约漂浮着两个年轻的背影。他们手牵着手,站在山顶放声大笑,金发少年手里拿着一根接骨木的魔杖,把手心里的一颗黑色石头递到他的同伴手里。

 

(二)

“我从不知道你是一个预言家。”阿不思翻着他的占卜课课本,“我觉得这一切都毫无头绪——告诉我盖勒特,预言是隐藏在血液里的本能吗,是像天生的魔法一样不可复制、不可转移、无法学习的存在吗?”

“我想是的,”盖勒特笑了起来,从他手里夺过那本书丢到一边,“天哪,别这么看着我,阿尔——也许它也是某种可以学习的技能,我不知道,我天生就会这些。”

“跟我聊聊他们。”阿不思眼睛闪闪发亮地说。

“哦——这可多了。”盖勒特沉思了一会儿,手指比划着说,“比如说,我看到落叶的形状,就能自然地想到今天的晚饭吃什么;比如说,我看到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就能想到明天会有新的茶叶到来,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比如说,我看到桌布的纹路,就能想到今天会和那个可恶的老山羊在上面打一架——”

“不许这么说阿不福思。”阿不思瞪了他一眼,“那么,跟我说说他们吧——你看到了什么?我的弟弟妹妹?”

“哦……我没看过这个。”他嘟囔道,阿不思把一个托盘递过来,上面撒着一堆饼干渣,“快点看看,也许我的预言天才能从饼干渣里看出什么——”

“你太为难我了,阿不……”他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眼神飘了起来,睫毛微微颤抖,“不,这不会……”

“你看到了什么,盖尔?”阿不思什么都看不到,瞪着盘子里的饼干渣疑惑地问道,担忧地看着突然走神的好友。

“我……我想……”他两眼失神地看着对方,用有些飘忽的声音轻声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想。”

阿不思还想问点什么,他的朋友已经皱起了眉头,额头上落下了冷汗。他注意到盖勒特放在桌上的细长手指微微发着抖。

“是看到预言的后遗症,我想。”盖勒特用微微发抖的声音说道,“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我看到某些……”

他不说话了。预言的后遗症经常使他痛苦不堪,因此他绝少使用他的这项本事。但是此时此刻,他从未如此庆幸过,因为阿不思看到这一幕明显紧张了起来,很快把预言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预言……”阿不思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爱人,有些气恼地说,“什么用都没有,还让你这么痛苦……哦,盖尔,你忍一忍,会好的……我在这儿呢。”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了刚刚一闪而过的一幕——一道红光,一声尖叫,阿不思倒在地上的小妹妹,他、阿不思,还有他那暴躁的山羊弟弟惊恐的表情——

也许她又犯病了呢,盖勒特心想。反正阿不思是他的,他确定过了,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阿不思担忧地看着他,把他抱得更紧。盖勒特喘息了一声,把脸埋到他怀里:“我不担心——我跟你在一起呢。”

 

(三)

“不许再看预言了,阿不福思。”阿不思抱着手臂,板着脸坐在餐桌旁边,“不许选占卜课——那太可怕了。”

“什么,让你的男朋友哭着把他那颗愚蠢的金色脑袋埋在你怀里叫妈妈吗?”阿不福思讥讽地翘了翘脚,被阿不思一魔杖敲下去了。

“不许。”阿不思带着家长的威严严厉道,“占卜是一门无用的、危险的学科,下个学期——”

“我不会再选了,”阿不福思翻着白眼道,“那个没用的老东西,只会每天让我们看茶叶渣,哭着让我们从水晶球里——”

“很遗憾,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如此没有预言天赋的人。”盖勒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斜斜地靠在门口,嘴角弯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我想,也许阿不思让你下个学期不要再选修占卜课是对的,也避免你——”

“你又从茶叶渣里看到了什么呢,蠢东西。”阿不福思毫不退让地反驳道,“看到你下一秒哭着喊着把脑袋埋在我哥哥怀里吗?”

“那是看到未来的代价,你个蠢货。”盖勒特眯了眯眼,威胁地走近,“我想你不介意——”

“盖勒特!”阿不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看着他的弟弟,“现在,去做你的占卜课暑假作业去吧,别再像三岁的孩子一样整天一见面就吵了。”

“如果你能让他家的猫头鹰不再大半夜撞我们的窗子的话,显然。”阿不福思冷冷地瞪了他哥哥一眼,转身走了,把一颗水晶球遗忘在了餐桌上。

“这是什么——啊,一颗水晶球。”盖勒特心满意足地坐在阿不思旁边,伸手把那颗水晶球拿过来,嗤笑道,“你们霍格沃兹的占卜课——”

他突然安静了。那颗水晶球在他手里扭动了一下,里面突然浮起一层薄薄的、易碎的烟雾,从里面传出了古怪的声音。

“怎么了,盖勒特?”对预言一无所知的阿不思好奇地看了看水晶球,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紧张地看着他的恋人,“是新的预言吗——停下来,盖尔!不要再看了!你会——”

“……不。”盖勒特恍惚地看着水晶球,轻声道,“什么都没有。”

“你不疼吗?”阿不思紧张地攥着他的手臂,嘴唇微微发抖,“我想你需要——”

“不需要,阿尔。”他拍了拍对方的手,“我只有看到‘真实’而‘重要’的预言的时候才会受到伤害,普通的不会让我……”

“太好了。”阿不思松了口气,显然已经忘记了之前盖勒特发作的那次跟他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盖勒特低下头,用自己的手指绕着阿不思长长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爱我吗,阿尔?”

“什么——当然,”阿不思愣了一下,笑道,“我当然爱你。”

“你会离开我吗?”他看着对方的眼睛。

“当然,”阿不思认真地盯着对方的蓝眼睛,盖勒特永远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目眩神迷。阿不思叹息着,就像一句誓言一样,轻声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盖勒特笑了起来,亲密地吻了吻对方的唇角,被阿不思整个抱住了。

“我下次再给你讲预言,阿不思。”他含混地嘟囔道,不知道阿不思有没有听清。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起刚刚从水晶球里看到的一幕:阿不思满脸是泪,绝望地看着他,用力摇了摇头,举起了魔杖,杖尖对准了他——

这不是真的。他窃喜地想。预言当然会有错的时候……他的阿不思,怎么会离开他呢?

 

(四)

“这不可能!”阿不福思愤怒地咆哮道,“我受够了——你们不能带她走!她不稳定!她病了!你们不明白吗!你们会害死她的!”

“我们不会的,阿不福思——你冷静一点!”阿不思提高了声音,“我们有非常详细的计划,而且我想,我带她到北方去,也许可以剥离她身上的——”

“说谎!”阿不福思厉声道,“阿不思,你这个骗子——你扪心自问,你有多少是为了安娜,有多少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小男朋友,为了你们可笑的、疯狂的梦想?天哪,我都要疯了,你们不能——”

“愚蠢的老东西。”始终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盖勒特突然开口了,“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么可笑——阿不思是一个天才,有着这个世界都为止倾倒的本事和聪明才干,以他的本事足够让世界为止改变,让你可怜的小妹妹活在阳光下,而不需要躲藏在黑暗中!”他不耐烦地甩了甩魔杖,杖尖冒出一连串火花,“你这个目光短浅的、可笑的可怜虫,根本不知道他为了你们放弃了什么,而你们束缚着这天才的一切,让他为之平庸、为之隐忍,守着一个神经病的弟弟和一个残疾的、随时会发疯的妹妹,而不是让他去改变这个世界,也改变你——”

“我不在乎!”阿不福思猛地拔出了魔杖,厉声咆哮道,“我说了,这个世界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只要安娜,你这个无耻的,卑鄙的——”

他的杖尖猛地发出一道红光。阿不思惊叫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他用了盔甲护身,阿不福思被弹得摔在了地上。

他呸了一口,站起来用魔杖指着对方:“这么说,你决定了是吗,为了这个卑鄙阴险的德国佬而放弃我们,放弃邓布利多——”

“我——我没有!”阿不思崩溃地隔着盔甲咒喊道,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盖勒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举起了魔杖,“阿不福思,你就不能——”

一个不耐烦的、冷酷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懒洋洋地:“钻心剜骨。”

那个瞬间阿不思的心跳几乎停了。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看着他亲密无间的爱人,耳边传来弟弟躺在地上、痛苦的尖叫——

“不……”他喃喃道,红发软弱地披在他的肩上,他的声音微微发抖,“这不可能……”

“到我这儿来,阿尔。”盖勒特冷酷地说,阿不思茫然地、无措地看着他。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叫:阿不思的妹妹,安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她看着自己躺在地上的哥哥,失控了。

“不,安娜,不——”阿不思混乱地叫了一声,他有限的人生里从未遇到过如此混乱的情况。

“到我这儿来,阿尔。”盖勒特重复了一遍,向他伸出手去。然而他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听上去那么坚定了。

阿不思茫然地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泪。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样子和盖勒特在水晶球里看到的那一幕重合了:茫然、绝望、不可置信。

——但是这又是不同的,他想。他的阿不思既没有哭,也没有说话,更用魔杖指着他——

下一秒,阿不思颤抖着,绝望地摇了摇头——

 

(五)

阿不思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沉睡的妹妹,用发抖的手去触摸她冰冷的脸庞。

“别碰她!”阿不福思怒吼道,狠狠地打开他哥哥的手,脸上满是泪水,“你不配碰她——是你害死了她!你带了了魔鬼,你毁了我们整个家!”

他们的房间被炸得一片狼藉,阿不思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跪在地上,泪水顺着他苍白消瘦的脸颊流下来。

 

(六)

“盖勒特,你去——”巴希达话说到一半,发出了一声尖叫,“你怎么了?”

“没事。”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挤出一个笑来,“姑婆,我想回家去了——能帮我准备一个门钥匙吗?”

“什么,跟阿不思吵架了吗?”巴希达惊讶地看着他,“真是不可思议,你们明明就像火和锅子一样投缘——别这样盖勒特,年轻人吵架总是在所难免的,你只要——”

“姑婆,”他大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想安静一下。”

 

直到他拿到门钥匙要走的时候,巴希达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让他和阿不思和好,而他根本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太荒唐了,他想。他来到这儿是为了寻找新的武器,然而差点把自己丢了。

这是不可能的。他冷酷地想。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就要尽快放弃,打消念头,这是毫无疑问的。

预言……尽管有的时候不是绝对正确,但是大部分时候……是不可改变的。他把手指放在门钥匙上,心不在焉地想。巴希达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五……”

他皱眉看向窗外,只能看到一片草地,并不能看到邓布利多家。但是这让他想起他第一次遇到阿不思的时候,红发的青年正坐在草地上看书,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弯着眼睛对他一笑,他的眼睛里面映着灿烂的阳光,看上去非常、非常漂亮——

“四……”

他心烦意乱地收回目光,看到桌上放着的相框,里面有他和阿不思的合照,阿不思拉着他的手,脸上是非常快乐的表情——那是他们第一次共同完成了一篇炼金术的论文不久,阿不思喝了不少蜂蜜酒,他意乱情迷,趁着暖烘烘的火光吻了他——

“三……”

桌上散乱地扔着他和阿不思的来信,阿不思细长的字体,落款处用死圣标志写就的“A”,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不可战胜的死亡之主——

“二……”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知道——”

“一……”

盖勒特眼神一闪,眼前突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天色很暗,他站在一片废墟里,手里拿着老魔杖,杖尖对准了一个红色头发的人,那个人表情平静地与他对视,手里的魔杖也正指着他——

下一秒,眼前的一切快速地扭曲、翻滚,戈德里克山谷的一切都消失了。

 

(七)

“预言,我想,”须发皆白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坐在办公室后面,微笑地看着眼前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男孩子,“只有在你相信它的时候才是真的,这是一个自我实现的东西——如果你没有相信它,按照它的意思去做,那么一切都将会是没有意义的——都不是真的。”

“是这样吗,教授?”男孩怀疑地问,“您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预言吗?”

“我想,恐怕是的。”老人温和地笑了起来,“你相信它的时候,就相当于交出了一件致命的武器——如果不是当初有人相信了它,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预言,”纽蒙迦德的监狱里,一个枯瘦的老人轻蔑地、不屑一顾地叹息了一声,“相信与否,有意义吗?”

下一秒,一股黑暗的飓风席卷了监牢,一个穿着黑袍子的男人出现在了这座牢房里。

“你终于来了,伏地魔。”老人笑了起来,他的牙都掉光了,整个人瘦得可怕,浑浊的蓝眼睛里闪着轻蔑的光,“我等你很久了——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一道绿光闪过,一切都消失了。

 

(八)

“我想,”他站在车站旁,看着远处刺眼的白光嘟囔道,“这里太亮了。”他说着,摸了摸自己重新变得光滑的皮肤,假模假式地咳了一声,“我想,你大概是在等人。”

“是啊,我在等一个朋友。”红头发的青年看着他,弯着眼睛对他一笑,他的眼睛里面映着灿烂的光,看上去非常、非常漂亮,“他曾经说过要给我讲一个预言——我一直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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