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瓶邪] 《平生》 第六章

第六章小花

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脑袋倒是不疼了,还有点神清气爽。我难得有恃病行凶的机会,像个大爷一样在床上瘫了三天,指示胖子和闷油瓶为我做这做那往东往西的,一个人躺床上拼命吃苹果。闷油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给我端茶倒水,没事儿就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仰望天花板。我一边心里暗爽一边建议他重新开一间房去住,也免得我把病毒传染给他。他瞟了我一眼,淡淡道:“没空房。”

我心说你驴我呢,这破地方哪有那么多人整天住在这种黑店死活不走。不过我也懒得拆穿他,换了个姿势从床头拿了一把枣来磕。胖子正好进来,见状把手里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讥讽我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跟被圈养的猪似的,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吃枣,他看了一眼骂我吃枣药丸,我拿起床头阿莫西林的空盒子砸了他一下。

胖子关门走了,我感觉吃得有点撑,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捏到了一把肉,觉得有点不妙。闷油瓶贤惠地走过来收碗,见状用关爱残障人士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平躺在床上,嘱咐闷油瓶把窗帘给我拉好,还热情地问他要不要也睡会儿。他摇了摇头出去了,我把枕头砸得更舒服一些,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心想今朝有觉今朝睡吧,过几天还不知道睡不睡得着呢。

这一觉几乎睡到天黑,我迷迷糊糊地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就听到手下一边跑一边嚷嚷:“吴老板,解当家回来了!”

我先是一愣就往出跑,一边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凭什么小花就是解当家不是解老板,走到大厅看到店主家的小儿子正在看海绵宝宝,电视屏幕上爬过老大一只红色的螃蟹,一只屎黄色的海绵跟在它后面叫蟹老板。

我恍然大悟,迎面撞上了正往回走的闷油瓶。他皱着眉看了看我:“干什么?”

我摸了摸鼻子:“我听说小花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自知理亏,知道自己发烧还没好,再拒绝下去就该被扔回屋子里了,于是老老实实披着他的衣服往外走。

小花和黑眼镜一身狼狈,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互相搀扶着站在那儿,身后跟着黎簇苏万两个兔崽子,还有几个手下。小花看起来都快晕过去了,倒是黑眼镜还有心情调侃:“哟,吴老板穿着哑巴的衣服哪?”

我没理会他的调侃,反问道:“山里发生了什么?”

黑眼镜嘿嘿地笑了一下,小花一边喘气一边伸腿来踢我,边踢边骂:“你他妈还好意思说——回头再找你算账,快先腾个住的地方出来。”

我一边跳一边躲开了他:“大花你学艺不精还赖我——啧,快进去吧,你那神经病手下早就给你空出房子了,那么好的屋子死活不肯让我住,非得让我和小哥挤一屋。”

小花看了我半天,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笑得我毛骨悚然。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用胳膊肘去戳身边的黑眼镜:“完了完了,我看你以后死了怎么跟他三叔交代。”

我懵逼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小花在说什么,就见黑眼镜大为委屈地捂住了被戳的肚子:“关我什么事儿,有能耐他自己去找哑巴算账——小三爷你的尾款还没给我结哪,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啊。”

我暗暗呸了一声,心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尾款,显然是对我还不够了解,我这种人是能坑一个算一个的,更何况如今账头根本没钱。正这么想着,裤兜里的手机叮了一声,我掏出来一看,账上被转走了三十万块钱,十万到小花账上,二十万到黑眼镜那儿。

日你老母,小花你居然帮着外人坑我。我气得几乎破口大骂,但是闷油瓶还站在我身边,严重限制了我的发挥,我的眼珠子在他俩人中间转了好几圈,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他娘的。”

黑眼镜把手机往兜里一收,嬉皮笑脸地笑道:“解当家,吴老板,谢啦。”

我气得几乎吐血,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滚蛋。

 

我白天睡得多了,晚上折腾了半天也没睡着,最后被闷油瓶强制性按着才睡了一会。第二天天不亮我就醒了,把衣服一穿就跑去找小花。

小花一个人睡在总统套房,我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那张大到足够睡两三个人的床,走过去就往床上一瘫。小花已经醒了,见状一脚把我踹下去:“吴邪你的贞操呢,怎么随便躺别的男人的床啊。”

话虽如此,小花还是一个很贴心的人,大概知道我前两天刚大病了一场,往旁边挪了挪给我空出半张床来。我在那半张床上看到一条皮带,总觉得有点眼熟,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黑眼镜之前教我的时候从裤子上拆下来抽我的。

我的心情有点儿微妙,但是又觉得可能是想多了,不能因为我自己是基佬就看全世界都是基佬啊,也许这也是黑眼镜给小花讲课的时候留在这儿的呢。我决定选择性忽略这一幕,往小花旁边一躺就问道:“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之前在山里发生了什么?”

小花皱了皱眉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非常古怪的神色来,半晌才开了口。他描述了一个和整个局千丝万缕、但又完全让我摸不着头绪的故事。

小花他们本来是作为我的帮手一起进山的,和我走了不一样的支路,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说闷油瓶突然失忆了,走了别的路出山,他们就负责接应。也就是说,他们其实并不是主力,也基本上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我设定的路段上等着我的信号就好,顺便当一下诱饵,把汪家剩余的残部主力吸引过去然后干掉。我在那里埋伏了很多人接应他们,按理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在我下山的第二天就应该接到我的消息一起下来的,然而他们却在山里困了足足三天,直接的原因就是,小花一个重要的手下叛变了。

小花年少当家,信任的人很少,解伯是解家的管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他身后,是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之一。他年纪已经很大了,这次进山的时候他们本来没想带着他,只是他说当家的一个人出远门不放心,才让他跟了来,在两边打起来的时候也注意让他小心地躲在一旁,派专人护着他,结果没想到他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直接给了小花一刀,把他扔下了山。

小花被捅了一刀的时候先是愣住,继而有些吃惊——他知道身边可能会有没清干净的内鬼,但是没想到会是解伯。解伯到底为什么会背叛跟了几十年的当家已不可考,只是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黑眼镜和黎簇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小花掉下了山。

小花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在被扔下山的时候尚自会想一下他和解伯几十年的情分,黑眼镜他们就爽快多了,直接上去从后心捅了个对穿,被苏万一脚踹了下去。

他们沿着雪线一路摸索下去找人,找了差不多半个白天才在一个山坳里找到了昏迷的小花。他伤得其实并不重,伤口在寒冷的天气里已经冻住,他们给他打了一针,又简单包扎了伤口。长白山的晚上非常冷,小花已经开始发烧,黎簇有点担心他伤口感染加重熬不过去,被黑眼镜按着打了一顿才消停。他们熬了大半个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小花终于醒了,但是有点不对劲。

这些都是他从黑眼镜口中得知的,那个时候他本人意识其实并不清醒。据说小花像失魂一样坐在那里发呆了很久,不管谁叫都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露出一种非常扭曲的神色,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整个人趴到了地上,挣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逃。”

黑眼镜心说不妙,眼看着天色还要再等半个多小时才能亮起来,他只好摘掉了自己的眼镜。

黑眼镜自小精通奇门八算,可卦生死通阴阳,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用他的话来说,因为天机窥得太多而差点瞎了眼睛,从此后就戴上了这幅可以隔绝阴阳的眼镜。这话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在我们这个行当里,什么都不是不可能的。

黑眼镜摘了眼镜,看到小花身上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通体蓝黑色的女人,没有穿衣服,眉心还长着一只眼睛。她面目狰狞,左手拿着一颗颅骨,右手紧紧地牵着一根着了火的绳子,那绳索的末端系在小花脖子上。

——这是藏传佛教中三大阎罗里面最有力量的内阎罗,也就是我在墨脱曾见过的阎王骑尸,只是这是一个极为稀有的女阎罗。换句话来说,现在没有意识的小花几乎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被阎罗操纵着的“尸体”。

知道这是什么就好办的多。黎簇和苏万虽然看不见女阎罗,但是阎罗是不能离开尸体的,也就是说小花的后背上就是阎王。黑眼镜把黎簇抓过来,在手指上划了一刀,把他的血滴在子弹上,然后先朝着阎罗的绳索开了两枪。

绳子应声而断,但是那道火光还在继续维系着,小花被阎王操纵着猛地扑了过来。这个时候的小花力气奇大,几乎把黑眼镜完全压制住,黑眼镜又不敢下手太重,一时陷入了僵局。这时,黎簇和苏万从背后两边包抄过来,朝着阎王的后背打了两枪。冷兵器对于这种东西的伤害要来得直接得多,黑眼镜一下子就感觉到压在身上的人卸了力道。他趁机翻了个身立马爬起来,先对着阎罗手里的骷髅头开了一枪——那是阎王操纵“尸体”的关键。连接断开以后,黑眼镜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朝着阎王的颅骨狠狠地插了一刀,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化成一道蓝焰消失了。

这之后,小花又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过来,等到他们修整完备下山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三天下午。

 

小花讲完故事就开始靠着枕头打游戏,我看着他手机界面上快速跳动的俄罗斯方块,觉得有点头晕,揉了揉眼睛。他一边打游戏一边问我:“你有什么看法?”

“跟之前那一批很像。”我犹豫了一下道,“这事儿还没完。”

这其实是一句屁话。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小花的手机发出game over的提示音,心里暗叫不好:小花一输了就会心情很差,心情差的时候就会把身边能抓到的任何人抓过来虐。他果然黑了脸把手机往下一搁,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废话,还用得着你说?老子说了半天就等来你这么一句屁话?”说着就作势来踹我。

这时门突然开了,黑眼镜贱兮兮地把脑袋伸进来看着我笑道:“小三爷,哑巴找您哪。”

我心说来得正好,你一个人被虐吧,于是赶紧顺势从床上跳了下去,打开门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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