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七夏

江湖夜雨十年灯。
瓶邪|黑花|荼岩|沈谢|盾冬|GGAD
不拆不逆,极度厌恶各种all党和传说中的西湖组。
相互尊重,比心。

[GGAD]过路人 第二章

第二章

格林德沃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路撞飞了好几个战战兢兢的圣徒;他看上去就像是有一只火龙追在他身后喷火一样。

他承认他所有的计划都被突然失忆的阿不思打乱了(据治疗师说,这是受到了撞击和刺激导致的)。在阿不思昏迷的那十几个小时里,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阿不思能够醒过来——

阿不思当然是爱他的,他自豪地想;哪怕他们理念相悖,是毕生的宿敌,哪怕他们中间隔着五十多年苍老的岁月,但是阿不思……无疑是爱他的。就像他一样,他们从头到尾只有彼此。

甚至直到现在,他们依旧彼此相爱;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样,阿不思不会站在法庭上为他辩护,他也不会故意在法庭上说那番话帮阿不思脱身;而如果不是这样,阿不思……阿不思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要是他能醒过来,盖勒特捏着杯子恶狠狠地想,什么理念,什么对立,都让他们见鬼去吧,我要把阿不思留下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把他锁起来,关起来……甚至用迷情剂或者混淆咒也好,不管有多少人想要来救他——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阿不思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哪怕是死了——不,阿不思不会死的;哪怕是他自己死了,也要死在阿不思手里,看着他绝望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多么有意思啊。

他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唯独没想到这个:阿不思不记得他了;阿不思不记得他们的理念、他们的梦想、他们错过的一切和惨烈的爱情……他不记得任何东西了。

梅林的三角内裤啊,现在最恶俗的地摊小说都不会再写这个了。

他有那么一会儿甚至怀疑阿不思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他自己的治疗师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道德水准,他从来都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他宁可被关起来、被折辱、被杀死,都不会对他的敌人撒谎或者卑躬屈膝。

格林德沃烦躁地在办公桌前坐了一整夜,炉火暖烘烘地照着他的脸庞。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格林德沃终于回魂,他在震惊的间隙里突然意识到了一件绝妙的事情:阿不思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意味着……什么都是可能的。

 

第二天早上,圣徒的首领避开所有的手下,偷偷摸摸地潜入了他的客人的房间。这时天不过蒙蒙地发亮,他小心翼翼地用咒语把门打开,惊讶地发现阿不思已经醒了。他用魔杖点了一盏灯,正坐在床上抱着一本书看。

盖勒特揪心地发现那是一本讲黑魔法的书。他一边决定待会儿就出去把服侍阿不思的人都抓起来骂一遍,一边慢吞吞地坐到了床边。

“啊,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这才发现他,惊讶地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早上好。抱歉,我没注意到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格林德沃用让人害怕的目光盯着他看了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阿不思微笑着点了点头,盖勒特感觉到自己非常讨厌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淡漠疏离、对着陌生人特有的冷淡表情。

“我想你大概睡得不好。”盖勒特慢吞吞地寻找着话题,“鉴于你心里有那么多疑问。”

阿不思缩了缩腿,平静地开口道:“但您看上去显然不准备把这一切告诉我。”

“我当然会的。”他脱口而出,阿不思惊讶地看着他,这让他仅有的一点后悔也没有了,“嗯,任何事情。”

阿不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他看上去比十八岁还要多疑、谨慎而充满防备。盖勒特叹了口气,手指在他肩膀上划过。阿不思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头发。”盖勒特简单地说,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根阿不思的红发,“它比我记忆中还长——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它只有这么长。”他说着比了一个长度。

阿不思看着他。过了一会,他眼睛里的警惕消失了,好奇占据了他心里更重要的位置:“抱歉,先生,我们……很早就认识吗?”

盖勒特点了点头。阿不思茫然地看着他:“可是我觉得您很陌生。”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戳进了他的心脏。盖勒特不得不用了几秒钟来缓解他的心情,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正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睛,轻声道:“那是因为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我们差不多有五十年没有聊过天了。”

“什么?”阿不思大为惊奇,“我们吵架了吗?”

“可能吧。”盖勒特含糊道,他决定绕过这个危险的话题,“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又坐在一起了。”

“抱歉,先生,”阿不思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我很抱歉……”

“别这么叫我,阿不思。”盖勒特用他能想象到的最柔和的语气说,“叫我教名吧。”

“好的,”阿不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盖尔。”

下一秒,他们的脸同时变白了。

 

格林德沃最先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抽出了魔杖,冷冷地指着对方:“你根本什么都没忘?”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他前面精心伪装出来的“温和”的“好友”角色就被他这样一个鲁莽的动作彻底打碎了。他看到阿不思困惑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阿不思看上去比他还震惊,“这个词儿就在我嘴边,它自己跳出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盖勒特趁阿不思走神的功夫飞快地收起了魔杖,但是他没能忽视对方眼里再次浮起的紧张和警惕的神情。他知道这个动作已经再次打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信任;能对着他拔出魔杖的巫师,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谢谢您,先生。”阿不思又低下头去看书了,“您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盖勒特张了张嘴,但是没想到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修复他们之间破裂的信任。事实上,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阿不思的时候,他孤独而寂寞,虽然充满了警惕,但是还是很快对这个新来的聪明朋友张开了怀抱。他们的第一次接触是脆弱而危险的,阿不思一直冷淡地对着他,他也这样做了,直到他们发现彼此对那篇变形术的论文有着非常一致的了解,阿不思才第一次对他展露了真正的笑容;他们开心地拥抱了一下,盖勒特从他肩膀上摘掉了一根掉落的红发。

他在离开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没能来得及那根头发。很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他偷偷潜入了姑婆的家,在尘封的角落里发现了那个撞在小玻璃瓶里的暗淡红发,还有姑婆家对面早已空无一人的邓布利多家旧址。他站在落满灰尘的窗台前面,比之前的每一刻都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盖勒特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屋子里只有炉火传来的噼啪声。这是他在阿不思身边待过的最难堪的几分钟,他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想就此离开:他知道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就再也没有和阿不思和和气气说话的机会了。就像治疗师说的,他随时可能想起来,况且即使是失忆状态的阿不思也并不信任他。

阿不思手里那本书哼哼唧唧地翻了一页,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下一秒,让它害怕的东西显形了: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凤凰。

“啊……”阿不思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接着就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向那个神奇的动物伸出手去,不假思索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福克斯!”

忠诚的凤凰及时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亲昵地把漂亮的脸靠在他的怀里。盖勒特嫉妒地看着她,他从没像现在一样嫉妒过一个畜生——一个能亲近阿不思的小东西,阿不思甚至还记得她的名字。

福克斯懒洋洋地摊开他漂亮的羽毛,整只鸟埋在主人的膝盖上,就像阿不思盖了一条金色和红色的漂亮毯子一样。

阿不思看上去心情很好。盖勒特往前走了一步,决定采取这个机会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他大为惊讶的是,福克斯扬起了漂亮的脑袋,在盖勒特手心里蹭了一下。

“啊,是这样。”阿不思眨了眨眼睛,“凤凰是很忠诚的生物,她只会与对她主人抱有善意的人亲近——格林德沃先生,我想我们之前确实是朋友。”

盖勒特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决定待会儿出去就给这只过分英俊的鸟儿颁发一个巨大的奖章,也许再来点儿好吃的……凤凰喜欢吃什么?

“抱歉,盖勒特。”阿不思看着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我刚刚太紧张了。”

盖勒特沉默地看着他。过了一会,他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阿不思握住了他的,在清晨的阳光里对他微笑了起来。

 

———————

加了一个过路人的tag,如果想看更新的话可能点tag会方便一些,我的更新比较杂


评论(26)
热度(248)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七七七夏 | Powered by LOFTER